夏绵本以为玄墨不愿意说的是在学校里看到过什么恶灵,但她之前给他布了护身符,本想等第一天上学结束再观察一下玄墨身上的气息变化。
结果第一天还没结束就收到了老师的电话让她来学校一趟。
“玄墨妈妈,您让玄墨给猪豪在全校师生的面前道个歉,认个错。”
“这样玄墨就不用被退学了。”
夏绵眼睛里闪过不解的情绪,“他做了什么?就要道歉,还要退学?”
她在电话里并没有说详细的状况,只说了玄墨和同学起冲突了。
“玄墨把猪豪给打哭了,他脸上挂了彩。要是不道歉的话,猪豪妈妈不会放过你们的。”狐诺小声说道,“您让玄墨给他道个歉,让他妈妈把气消了,这事儿也就解决了。”
“还问做了什么?他们这些下等兽人就是出了名的无理。”猪豪妈妈用手握住自己的另一只手,目不斜视地欣赏起手上的美甲来。
“哦?我竟然不知道有些无理的话就是会从某些无理但不自知的人嘴里吐出来。”夏绵起身拉着玄墨走进了办公室,扫视了一下正坐在椅子上的野猪兽人以及坐在她旁边的孩子。
她知道玄墨并不是那种会随意打人的孩子,一定是别人做了什么。
“你!”猪豪妈妈站了起来,“哼。真是野蛮的下等兽人。”
“你看你孩子把我家孩子打的!”女人指着旁边的孩子怒气冲冲道。
那个孩子脸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
“发生了什么?玄墨。”夏绵对女人的咆哮充耳不闻,她弯腰看向玄墨的眼睛,凑到他耳边又继续说道,“我不听别人的,我只听你说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听他的,而且是只听他的说的。
一时之间,在夏绵柔和的眸光里,玄墨感觉心里一直以来被他刻意压制的委屈开始发酵、膨胀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吞掉。
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和他打架的孩子在看到他们的爸爸妈妈后会哭得更大声。
他才不哭呢,他会打赢。
可现在……
玄墨伸手把滑落的眼泪抹去,他的声音罕见的带了哭腔,“他们把我的书包扔了。”
玄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哭,明明刚刚被他们打的时候都没想哭。
他打赢了的。
玄墨一进学校就知道肯定会有人找他的麻烦,因为他之前来这个学校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之前也和那些人打了架,他当时的养父母让他给他们道歉,他才不要呢。
然后他的之前的养父母打了他一顿后就没再让他来上学了,还说他一点也不听话,要把他送回福利院。
但是他并不想让他现在的爸爸妈妈知道他不是一个乖孩子,他就想要是有人欺负自己,那自己就忍一忍吧。
所以当那些讨厌的孩子说他是妖孽时,他没有理。
把他的书扔到一边时,他也没有理。
把他中午打好的饭碰到地上时,他依然没有搭理他们。
甚至他们向他挥拳头时,他都没有动。
只有看到夏绵刚给他买的新书包被他们扔来扔去时,他才把他们都打了。
尤其把那个把自己书包扔进脏水里的兽人狠狠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然后他们的哭声就引来了老师,他们就都被带到了办公室。
他的书包也没来得及捡起来……
其他的几个孩子没被打得很严重,就回去上课了。
只有猪豪哭着给他妈妈打了电话。
虽然也被打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打赢了,他才不哭,也才不要打电话呢。
但是老师还是联系了他的家长,因为猪豪的妈妈不依不饶,一定要他滚出这所学校。
夏绵俯身把他抱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妈妈给你买新的。你有没有受伤啊?”
他本想说没有的。
他不想让他的妈妈觉得他打输了。
但一想到刚刚猪豪妈妈看到猪豪受伤的脸,又看到他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后,说的,“你看看这下等兽人给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他倒好一点都没受伤。”
“他可是把我儿子都打哭了,谁有理还不明了吗?”
他不明白受伤就有理了吗?哭就有理了吗?
不过,不管有没有理他才不要哭呢。
但是现在他也哭了,那他把被打出的伤口给他妈妈看的话,他妈妈是不是就有理了?
玄墨想着把袖子向上撸了起来,一道红肿的痕迹赫然出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我的背上也有。”玄墨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