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回应他们？”

“我是人类。”

“可是他们曾经帮助了人类，大家成为了命运的共同体，大家一同奋斗，在你的支配下，尚且能够互相帮助，共同依存的各大种族，怎么在你死去了之后……反倒是相互伤害？倘若是如此，是否你存在于世界上，会更好？”

他发出了如此的询问。

但是莫赫知道，这种问题很简单，或许这对于那一年的戈多拉是一个问题，但对于现在的多罗而言……

“但是这样的问题是何等的天真？因为生命的本质就是如此，我看到了人类对其他种族的背叛，但倘若是地位交换，其他种族就不会这么做吗？我想着大概是不可避免的，执掌一个种族之人，无论是贤王，亦或者矮人之王，精灵女王……他们都只是想要让自己的种族变得更加强大，让自己的族群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甚至可以说是伟大而高尚的人物。他们大概早就做好了为种族牺牲一切，即便是良心和道德的觉悟。对于其他种族而言的仇寇，对于自身种族反倒是英雄。”

多罗这些年大概是想了很多：“不是因为他们有问题，而正是因为他们都是杰出的君主，正是因为他们是在你所支配的绝望的时代中带领着族群战胜了你的最为优秀的君主，正是因为他们不缺乏勇气，智慧和牺牲，所以世界的局面才会如此。倘若他们平庸而愚昧，或许各大种族还能维持其乐融融的光景。”

正是因为各大种族如今的领袖都可以用“伟大”来形容，这个时代才会让昔日将各大种族联系起来的勇者感到悲痛无比。因为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正义，各自有各自的理由——阿·戈多拉无法驳倒的理由。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做。

不管是守护其他种族，亦或者是帮助人类……他什么都没有做。

“在喝下灵药的时候，我问夏蒂，我问她为什么。”

莫赫大概能够想象出那个画面，对夏蒂绝对信任的阿·戈多拉，明明内心中的直觉已经相当不安，他仍然相信夏蒂有某种深远的谋划。他希望夏蒂能够给自己一些提示。

那个时候，夏蒂给出了什么样的答案呢？

“因为戈多拉你什么都没有选。”

多罗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这便是他彼时从夏蒂那里听到的，对于当时的戈多拉而言无法理解的话语。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选。

他没有选择人类，没有选择精灵，没有选择矮人，没有选择少数种族，没有选择魔法师工会，没有选择炼金术师协会，没有选择诅咒师联盟——他一个都没有选择。名为阿·戈多拉的勇者，似乎生来的使命就是战胜魔王，在战胜了魔王之后，在恍若和魔王站在同一个领域之后……他失去了立场。

他天真的以为在战胜魔王之后，各大种族美好的生活就会到来。他天真的以为那些糟糕的事情都会消失，他天真的以为自己不应该插手各大种族的任何事情，因为他相信自己认识的那些卓越的领袖们能够处理好一切。

他察觉到少女们对他的心意，却又担忧伤害到其他的人，所以他假装什么都没有认识到。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