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顿了顿,毕竟当着母亲的面儿有些话,她甚不能说出口,只是道:“劳母后担忧了,一切就按着母后的意思。”
她说些话的时候,余光也不觉瞟过下头坐着的叶纹,可见其神色平静,仿佛她们口中在讨论的事儿,于他无关似的。
火儿一下子就顶了上来,可嘴才张开,又生生的阖合住,她自爱惜面子的,便是要吵也不能在这儿吵。
沉默许久的福王忽的开口:“姐夫,在南疆的日子想来比在长安要快活。”
叶纹转头看着福王,不过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袖口,那处翻出里头白色的内衬,福王眼尖一下就瞧见上头绣着的花纹,泥黄色的繁茂的枝叶密密麻麻的,不是他所见过的。
他怔了怔,还是笑道:“瞧得出,姐夫是对南疆的念想深。”
叶纹并不迟钝,这会儿他叶察觉到福王落在他袖口处的视线,他大方的展开,那是完整的图案,一颗枝繁叶茂的树,这绣图针脚算不得细腻。
“不过是待的时间久了,习惯了那儿的生活。”
他说着垂下眸子看着那花纹,微微叹息:“那地方下雨可不容易,大多为戈壁,旁的都活不了,人也待不下去,就是这东西,却比人强,总能让自己扎根儿。”
叶纹的话落,总让人觉着是暗有所指,长公主的脸色自然难看,她咬了咬唇角,福王收回视线,拾起酒盏一饮而下。
“长安的富贵荣华总绚烂迷人眼,可姐夫这幅清心寡欲的模样,更是贪恋南疆的戈壁,既然舍不得,那该早日返回。”
叶纹抿了抿唇,这回不等他开口,长公主已替他发言:“这是什么话,今日说这些的是你还好,你姐夫如今什么年岁了,头发昏的日子该过去了。”
“如今这身子骨在南疆,怎么吃得消。”
说完了话,长公主也把脸冷下来,福王自知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是弟弟胡言乱语一通,姐姐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