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剑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青铜剑插在岩壁上的清风突然闷哼一声，众人眼睁睁看着那柄跟随他十年的佩剑寸寸崩裂，剑身反射的寒光还未消散，整个山崖已像被揉皱的宣纸般扭曲变形。

"抓紧我！"林羽的吼声被呼啸的罡风撕碎，他伸手去捞紫儿飘散的裙带，却发现自己的发冠早已被卷入漆黑裂隙。

无数碎石悬浮在半空，玄空长老的檀木佛珠突然炸开，九十九颗沉香木珠在空中组成环形阵法，却在触及裂隙边缘时化作齑粉。

古灵突然甩出腰间缠着的银丝索，那浸过昆仑寒冰的丝线竟在众人腰间结成蛛网。"这是冰蚕天丝，能抗..."话音未落，少女突然瞪大杏眼——丝索末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墨色，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腐蚀。

"闭气！"玄空长老突然暴喝，浑浊的林羽只觉后颈突然被拍中穴位，五感瞬间清明，这才发现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金色尘埃。

紫儿腰间的银铃碎片突然发出蜂鸣，那些原本四散的残片竟在半空拼成六角星芒。

清风突然抓住林羽手腕："看地面！"本该是青灰色的山岩此刻泛着诡异的幽蓝，细看竟是无数芝麻大小的符文在流动。

林羽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凌老书房瞥见的《天工开物》残卷，那些蝌蚪状的文字与眼前景象渐渐重合。

"乾坤倒转阵！"玄空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意，老人灰白的胡须正以违背常理的角度向上飘起，"这是上古..."话未说完，整片山崖轰然坍塌。

林羽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紫儿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擦过鼻尖，少女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失重感持续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又或许只是弹指一瞬。

当林羽重新感受到地面时，靴底传来的是粘稠的触感，像是踩在浸满桐油的棉絮上。

黑暗浓稠得能掐出水来，唯有清风剑柄镶嵌的夜明珠泛着微弱青光。

"都活着？"古灵的声音在右侧三丈处响起，伴随机关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少女手中的莲花灯骤然亮起，暖黄光晕里映出众人狼狈的模样——玄空长老的道袍缺了半边袖子，清风束发的玉簪断成两截，紫儿鹅黄裙裾沾满泥浆。

林羽刚要开口，忽然瞥见紫儿颈侧有细小的电弧闪过。"小心！"他旋身将少女扯进怀里，青色剑穗擦着紫儿的耳坠掠过，被突如其来的紫色闪电劈成焦黑。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檀香混合的古怪气味，地面隐约可见暗红色脉络在流动。

"这不是地府。"玄空长老突然蹲下身，枯槁的手指拂过地面，"你们看这些纹路。"老人从怀中掏出个琉璃瓶，淡金色粉末洒落的瞬间，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图，乾位与坤位的阴阳鱼竟在缓缓调转方向。

古灵突然轻呼："我的罗盘！"她贴身的鎏金司南正在疯狂旋转，磁针尖端不断迸出火星。

紫儿正要凑近查看，脚下突然窜起道电流，疼得她踉跄后退。

林羽揽住她腰肢时触到片湿润，借着莲花灯的光亮才看清少女后背的衣料已被烧焦。

"别碰任何发光的东西。"清风撕下衣摆要给紫儿包扎，却发现布料在脱离身体的瞬间就化为灰烬。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呼吸一滞，古灵立刻将莲花灯举远，果然看见灯光照到的区域，空气中有银色微粒在聚集。

玄空长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老朽早该想到...咳咳...当年在龙虎山..."老人突然噤声，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林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黑暗深处亮起两盏幽绿灯笼，灯笼下方隐约可见汉白玉台阶的轮廓。

紫儿突然抓紧林羽的衣袖："林大哥，你听..."细微的机括转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千百张弩机同时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