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微闭了眼,稍稍舒了口气。
“太太莫急!无论侯爷为了什么召五爷回来,五爷既听了侯爷话,总要有动作不是?老奴时时盯着,一定会查出因由。”童妈妈安慰着。
“就妈妈待我最好!”孙氏拉住童妈妈手腕,睁开眼睛,眼神有点儿恍惚。“娘去得早,兄长也不在了,父亲那里这些日子也不见人,我就只剩妈妈了!“
童妈妈原是孙氏母亲的婢女,从孙氏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跟在孙氏身边照顾。虽不是奶娘,可的确是跟了孙氏最久的人。
童妈妈忽然觉得心有戚戚。孙氏算不得宽和,但对她的确日渐倚重,也从无过分苛责。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母女也不过如此吧。
“太太莫难过,老奴会一直在这儿!”童妈妈难得露出点真心。她跟在孙氏身边,手里的人命不少,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这深宅大院里,心软的死得最快!
“妈妈年岁也大了,不要陪我熬着了!让碧螺过来帮我揉揉就好!”孙氏难得温情脉脉。大抵人在夜晚最是容易脆弱吧,好人、坏人;主子、奴仆;男人、女人……哪个不是人呢?
童妈妈拗不过孙氏坚持,唤了碧螺到内室,继续为孙氏揉额头,但她也没有回下人房,只在一旁陪着孙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碧螺脸色发白,看着比孙氏还难受。她机械地给孙氏按着额角,腕上的银镯不小心钩到了孙氏鬓角的发丝,疼得孙氏呀的一声。
“你个作死的小蹄子!手下不知道轻重么?”童妈妈一巴掌重重扇在碧螺脸上,恨声骂着。
“奴婢该死!”碧螺扑通跪到地上。
“什么事儿都做不好,打死你都应该!”童妈妈犹不解恨般扇了碧螺两巴掌。
“妈妈算了!”孙氏皱眉,捋了捋额边碎发。“大晚上的,吵得头疼!你出去跪着!”她一眼没看碧螺,只随口吩咐。
“还不快滚出去!”童妈妈朝碧螺啐了一口,又急忙去给孙氏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