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蒋老大夫又进了荡忧院。
自从侯府这位六爷出生,蒋老大夫几乎鈤日被请进府里。
这次,难得孩子没有如以往一样酣睡。蒋老大夫拿了拨浪鼓,换着方向轻轻摇动。孩子眼波未动,只定定盯着虚空的某一个点。蒋老大夫微微皱了眉,又拿了一旁小几上奶娘没有打完的艳红色络子,在孩子眼前来回晃动,孩子全无反应。
“怎么?”孙氏见蒋老大夫样子,心瞬间提了起来。
“二太太莫急!老夫再看看!”蒋老大夫眼睛没离孩子,只随口答着。
一旁的童妈妈看看孙氏,又看看蒋老大夫,觉得手心有汗意渗出。
待蒋老大夫一番检查,重又净手,坐下才斟酌着开口:“二太太恐得多关注些六爷。依老夫看——”蒋老大夫稍顿了下,还是继续道:“依老夫看,六爷恐才智上与常人有不及。不过,也是还小,也许长长会慢慢好起来!“
孙氏刚刚触及茶盏的手一抖,茶盏倾斜着倒了下去,茶水泼了一桌几。
送走蒋老大夫,孙氏呆呆地坐回榻上,两眼空洞。
“太太!”童妈妈两眼泛红,伸手轻轻顺着孙氏的背。“您若是难受就哭出来!不要这样忍着!老奴看着难受!”
“我怎就不能得个好好的孩儿呢?”孙氏低低呢喃,不知道是问童妈妈,还是问自己,亦或问未知的神灵或命数。
“太太别难过!蒋老大夫不是也说,也许孩子养养就好起来了呢!”童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孙氏的问题,只能不断安慰。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蒋老大夫诊错了?”孙氏忽地抓住童妈妈衣襟,抬头望着她,满眼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