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川拧紧眉头，觉得这人精神不太正常。

“13号，快过来。”宋云枝从地上爬起来，急忙道。

程屿川低头拿手机报警，何元脸色一变，突然伸手抓住他两只手，朝马路中央推去，“去死吧！”

刺耳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原本能很好驾驭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控制，他失重般地朝地上倒去，眼底倒映着宋云枝惊恐的神情。

货车过来的很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重量已经从身上压过去了。

“警报！警报！遭到外部攻击，启动休眠模式！”脑海中响起13号的机器音。

程屿川闭上眼睛，感觉好像被抱住了。

“13号！13号！”宋云枝急声唤着，手指发抖地给杜嘉打电话。

程屿川睁开眼，想抬起手，才发现自己的仿生胳膊没了。

灵魂剧痛到颤抖扭曲，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到无数倍，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地往上飘。

他这次好像真的快死了。

他的枝枝怎么办，他不能死。

“好疼。”他忍不住低声抽气。

原来机器人也是会疼的。

“不疼，我马上就给你修好。”宋云枝双手僵硬地将他抱紧，眼泪在眼睛里打转，“13号不怕。”

“别看。”程屿川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枝枝乖，我没事。”

滚烫的泪落在掌心，他手指微颤，摸上她的脑袋，“枝枝。”

宋云枝连连点头应他，握住他的手，“我在，13号我在，你乖乖的，我马上就能修好你，很快就不疼了。”

“别哭。”他哑声道，似是有所察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抱紧，“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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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不再承载重量，手臂脱力落下。

“我爱你。”

程屿川想，和主人分开，确实是对机器人最大的惩罚了。

他闭上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

“13号！”宋云枝静静地看着怀里没了生机的人，告诉自己要镇定。

13号只是被破坏了，只要修好，他就能好过来。

“宋姐！”杜嘉提着工具箱跑过来，看到满地的铁疙瘩残骸，一时愣在原地。

13号只剩一个头和半边上半身，这还怎么修？大部分精密元件都成了渣渣碎屑。

何元早就跑了，警察和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宋云枝抬起头，起身夺过杜嘉手里的工具箱，跑回13号身边。

“宋姐，13号已经报废了，不能再修了。”杜嘉跑过来道，“我们再换一个新的就好了。”

“他不一样。”宋云枝冷静道，忍住眼底的泪，“我可以把他修好。”

“好，我们回去修好不好，路上太危险了。”杜嘉劝道，看到警车和救护车在旁边停下，又赶紧过去交涉。

好在没有出人命，他们调了监控，维持好现场治安，就离开了。

杜嘉松了口气，转头看到宋云枝还在修机器人，跑过去安慰道：“宋姐，我们回去吧，有监控在，何元会给我们赔钱的。”

宋云枝动作顿住，看向脸已经变形的机器人，沉寂眼底是如一潭死水。

赔钱，他赔得了命吗？

“宋姐？宋姐！”

看到宋云枝晕过去，杜嘉又连忙打电话喊救护车。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程屿川拧紧眉头，浑身都痛得不行。

“动了！程先生的手刚刚好像动了！”护士激动地喊道，转头看向旁边的安磊。

“程总您醒了！”安磊急忙冲过来，激动到热泪盈眶。

意识逐渐回笼，僵硬的身体好像有了知觉。

程屿川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躺下！快躺下！”站在旁边观察的医生连忙大喊。

程屿川被按住肩膀躺下，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激动的安磊身上。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

“程总，你醒了就好，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我一定全部办好。”安磊止不住兴奋道。

“机......”他声音卡住。

“什么鸡？程总，您是要喝鸡汤吗？我马上就让人送过来。”

“病人刚醒，这两天还不能喝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