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桂花听后忍俊不禁,她笑着摇摇头说:“郑顺啊,你还敢抄人家的窝?小心自己掉下去再也上不来的吧!”郑顺不服气地说:“这水看着就深,下去游个泳肯定过瘾。”说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衣扣,准备下水。孙桂花和辛春雨见状,紧张地望向我,仿佛在寻求我的意见。
我微笑着安抚她们:“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我俩都会游泳,而且在学校菜园的大井里游过不止一次。郑顺还掏过鸟蛋呢,”听我这么一说,她俩的担忧少了许多,但辛春雨还是不忘叮嘱:“那你们可得小心点,千万别逞能。”
郑顺脱去了衣服,迫不及待地跃入井中,水花四溅,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他用手摸了一把挂在脸上的水珠,冲我喊道:“哥们,真爽!”他像一条欢快的鱼儿在水中畅游,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自由与快乐。我紧随其后,也跳入了井中。清凉的井水瞬间包围了我,我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我们在水中嬉戏打闹,笑声和欢声在井中回荡,成为了这个夏天美好的记忆。不知过了多久,我与郑顺从深邃的井底,沿着湿滑的井壁,一步步爬上了地面。原本烈日炙烤的阳光,此刻已变得柔和许多,我们疲惫地屈膝坐在井旁的沙滩上,感受着微风的轻拂。
郑顺从身旁破旧衣兜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香烟,他熟练地抽出一支,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我察觉他的烟瘾似乎越发浓烈。我本想探寻这烟雾背后的奥秘,还未等我开口,他便眉头紧锁,吐出一句:“这烟,真他妈的呛人。”
我轻笑,问:“既然呛人,你又何必执着?”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为了呛,也是为了那一瞬间的超脱。”
我若有所思:“难道每个抽烟的人,都有着这样的理由?”
郑顺轻轻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感慨:“人心,如同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却难以捉摸。有人觉得抽烟能消除疲劳,有人觉得抽烟能解忧愁,更有甚者觉得抽烟能扩展思维激发灵感。然而,真正的抽烟者却深知,那烟雾背后,只有实实在在的伤害,而非那些牵强的理由。即便如此,人们仍愿随波逐流,不愿面对真相。你若探寻,只怕听到的,也只是浮华背后的虚伪与潮流。”
我点点头,轻轻站起,随风抖抖尘泥沙,仿佛也抖掉了心中的尘埃。我望向那口井,清澈的水面倒映着蓝色的天空,心中不禁赞叹:“未曾想,这井水竟如此纯净,洗涤了身心的疲惫。”
郑顺也整理着衣物,手指向井中:“你未曾留意,那两根直通地面的粗管吗?。”我这才惊觉,那两根巨大的管道直通地面的小屋,透过小屋的窗口,屋内摆放着柴油机和抽水机,一切井然有序,仿佛是这两口井的守护者。
然而,我知道这两口井的生成原委,也明白这两口井毫无用处。但却不知孙桂花她们竟是这般养护。或许,郑顺刚才的一席抽烟论坛,似乎给了我少许启迪。在这童心未眠的庇护下,我与郑顺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欢笑的余韵仍在我们心间荡漾,使我们忘却了外界的一切纷扰与重压。
郑顺轻抚着额头,眼中闪过一丝自责的神色。他长叹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懊悔:“唉,原本今日是说好要回马群的,怎料我们在此流连忘返,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言罢,他急忙收拾起心绪,紧紧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匆匆告别了那口静默的井,加快了步伐,朝着赵枫她们温馨的小屋进发。
正当我们疾步前行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常宝骑着骆驼,步伐稳健而有力,如同在沙漠中漫步的旅者,悠然自得。他的驼背上,两只硕大的木桶沉甸甸地垂下,仿佛承载了岁月的沉淀与厚重。他的身后,还牵引着我和郑顺的马匹,马儿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归家的迫切,轻嘶着紧随其后,踏实而坚定的步伐在夜色中回荡。
郑顺望着常宝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声叹道:“我这口口声声的假少爷,如今却成了真少爷,竟让一个弱女子为我饮马。”我听着这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那愧疚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我低下头,不敢直视驼背上缓缓而来的常宝,只能加快脚下的步伐,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逃避内心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