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洞里，唐僧看着面前的斋饭，沉默不语。

“圣僧吃吧。”红孩儿蹲在一旁的椅子上，用手撑着头，看着唐僧，笑道：“放心，饭里没毒。”

唐僧摇了摇头，问道：“这也是菩萨的安排？”

红孩儿跳下凳子，说道：“自然，菩萨说了，只要演完这一场戏，我就可以成为祂的弟子，从此以后，就不是野妖怪了。”

“你这么想进入佛门？”唐僧感觉有些奇怪。

红孩儿刚才在集市里爆发出来的情感，并不像演戏，他能够感觉到。

红孩儿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您是圣僧，哪里会知道我们这些妖怪的苦。”

“在这世上，妖怪便如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没有天庭的庇佑，也无灵山的点化，每日都在生死边缘挣扎。”

“稍有不慎，便会被那些自诩正义的神仙道士降伏，魂飞魄散。”

他缓缓踱步，眼中满是愤懑与无奈。

“我们修炼不易，日夜躲在这深山老林，不敢轻易露面。”

“可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人寻上门来，或是为了扬名立万，或是为了夺取我们辛苦修炼的内丹。”

“我们的生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场游戏，一条微不足道的性命。”

“您看看我这火云洞，虽看似威风，可又有谁知道，我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大祸临头。”

“而那些神仙呢？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享受着供奉，逍遥自在，他们动动手指头，便能决定我们的命运。”

“进入佛门，对我来说，是摆脱这无尽苦难的唯一机会。”

“有了佛门的庇护，我便不用再东躲西藏，不用再害怕被人随意欺凌。”

“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活着，不用再被视为异类。”

“所以，您说我能不想吗？”

“圣僧！”

唐僧看着红孩儿，眼中多了几分怜悯：“若是为了这个目的进入佛门，那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一路走来，唐僧太知道佛门是个什么德行。

所谓的灵山，所谓的极乐，不过是佛祖许给众生的一个虚妄。

红孩儿冷哼一声：“这就不关您的事了，只要我照做，就能成为菩萨座下弟子，至于那些手段，我不在乎。”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狠一些，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