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刺入钟摆核心的瞬间,时光仿佛被撕开缺口。
河面倒影里浮现出无数重叠的时空:太平军血染的黄旗、英法联军黑漆漆的炮口、还有柳夫人凤冠霞帔坐在新式学堂讲课的模样。
鎏金莲纹片片剥落,露出内里锈迹斑斑的青铜表面——这哪里是什么西洋器物,分明是件商周时期的巫祝祭器!
神秘人七窍喷出黑血,喉咙里挤出嘶吼:"你毁了圣主的......"
寒光闪过,向云的剑刃已抵住他咽喉。
蒸汽彻底消散的刹那,河岸柳条突然无风自动,远处传来细碎的马蹄声,像是无数人正踩着薄冰朝这里奔来。
柳夫人踉跄着扶住石碑,脖颈淤痕竟开始诡异地顺时针旋转,而她藏在袖中的怀表零件正发出诡异的共鸣声。
钟摆碎片在冰面上投射出血色红光,隐约组成了某种现代二进制密码的图案。
向云弯腰拾起最大那片青铜时,突然听见系统久违的电子音:【检测到时空锚点......】
(接续前文)
冰面上的青铜碎片突然震颤起来,向云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马蹄声在三十丈外骤停,数百支火把次第亮起,照见河滩上跪倒的百姓——他们衣襟上还沾着稻壳,显然是连夜从城郊粮仓奔来的佃农。
"元帅神威!"瘸腿的老铁匠将铁锤重重砸在冰面,震得碎冰簌簌滚落。
他身后跪着的妇人举起襁褓中的婴孩,婴孩额间竟也印着淡红的卍字胎记。
向云喉结动了动,昨夜在粮仓暗格里发现的活祭名册突然在记忆里翻涌,那些被朱砂圈起的生辰八字与眼前婴孩的啼哭重叠成刺耳的嗡鸣。
柳夫人发间的银簪突然坠地,向云这才发现她广袖下的手腕缠着浸血的绷带——那是三日前替他试毒留下的旧伤。
记忆如倒流的江水翻涌,他想起那晚烛火摇曳的军帐,柳夫人用磁石粉在沙盘上推演星位时,曾指着亢宿方位说:"此处当有血光,却藏着一线生机。"
"当家的!"熟悉的荆楚口音炸响在人群后方,薄风单手持陌刀劈开冰面,玄铁甲胄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
他刀尖挑着半截烧焦的令旗,旗面残留的莲纹与钟摆上的鎏金纹路如出一辙。"江夏大营的兄弟逮着个舌头,说是..."话音戛然而止,这位沙场悍将的瞳孔突然收缩如针——他看见柳夫人脖颈的淤痕正渗出墨汁般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