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脸胖员外,看着这繁忙一幕,笑得合不拢嘴,正是孙掌柜。
又见门外诸多久候的客官不耐烦地嚷嚷,忙不迭地招呼伙计好生伺候。
只这一日光景,怕不是有十万贯进账。这孙掌柜恨不得供起高楷的牌位,祝祷他长命百岁。
“财神爷下凡呐!”
孙家铺子斜对面,一家大粮铺子同样生意兴隆,虽然规模比不上,但这“供不应求”的时节,一日赚个七八万贯钱轻轻松松。
“呸!”孙掌柜吐了一口唾沫,“丧门星,早晚命犯太岁!”
同行是冤家,更不要说就在大门口的同行。看着对面人流如织,孙掌柜气得直哆嗦,又心疼得滴血。
可惜,做这暴利生意的,哪个背后没有靠山。他也只能诅咒几句,生生闷气罢了。
“大老爷,行行好,施舍几粒米吧。”
一道乞求声传来,孙掌柜转头看去,却满脸厌恶。
十几个面黄肌瘦、饿得皮包骨的百姓,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嘴里不断哀求。
却惹得孙掌柜大怒:“滚开,敢拦着我做主意,小心你们的贱命!”
他当即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伙孔武有力的家丁,持刀带棒,劈头盖脸地敲打下去。
登时见了血,十几人翻滚在地,哀嚎求饶声不绝。
“让他们滚!”孙掌柜冷喝一声,挥挥手如驱赶苍蝇。
这十几人方才逃得一命,相互搀扶着走远了。
惹得围观众人低声叹息,面有惧色:“这可是孙家铺子,城里大族——刘氏的连襟,靠山硬着呢!”
高楷眉头一皱:“刘氏?”
梁三郎气愤道:“郎君,这刘氏与吴氏、周氏一同,是县中大族。”
“三家沆瀣一气,卑职奉命招募兵马时,便暗中作梗。又操控城中百家行当,从中渔利,但凡有利可图,皆巧取豪夺过去。”
“偏偏自诩为书香世家,不屑于商贾铜臭,表里不一,着实可恨!”
高楷眼眸一眯,台前是大雅之堂,幕后做着垄断生意,官商结合,典型的利益集团。
这金城县的水,比他预想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