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此景,褚谅暗暗叹息一声,开口求情道:
“少将军暂息雷霆之怒,狄都尉领军无功,也是情有可原。”
“若非粮草皆被运至岷州,镇压钟昆仑,想来狄都尉不至于毫无寸进。”
“战前杀将,是不祥之兆,非智者所为,还望少将军三思。”
薛仁果犹自不解气,冷声道:“如此轻易放过了他,岂不是纵容将士懈怠,违抗军令?”
“此风若是大涨,如何统御三军,慑服将士?”
“若不严明军纪,纵有千军万马,与一盘散沙有何异?”
面对这连番喝问,褚谅一时哑口无言,顿了顿,方才劝道:
“少将军言之有理,我等敬服。”
“然而,方今大争之世,须得笼络人才。狄都尉素来尽忠职守,颇有才干,只因耽误一时便杀之,实在令人寒心。”
“况且,大将军曾有交代,狄都尉有将帅之才,不可擅自杀伐。”
“不如让他戴罪立功,若再有轻慢,斩首也不迟。”
薛仁果本要发作,听闻薛矩交代,不得不按耐下来,冷喝一声:
“狄长孙,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贬你为兵卒,随庞裕出战。”
“若有丝毫懈怠,我必斩不赦,哼!”
“谢少将军不杀之恩。”狄长孙咬牙拜谢。
待两人领兵出营,褚谅轻声劝道:“少将军,若要混元天下,需以宽仁待人,少作杀戮。”
“先前已是将钟昆仑凌迟处死,又残杀三千羌人俘虏,实在有伤天和,非明主所为。”
“此番攻下安乐,且行善待,倘若杀戮过甚,引发民变,便难以收拾了。”
薛仁果不屑道:“钟昆仑先降后叛,完全不将我放在眼中。我岂能再三宽恕,成了妇人之仁。”
“至于那些羌人,杀了便杀了,有何可惜。若不以杀戮震慑,怎能使其顺服?”
褚谅见他视人命为草芥,毫不在意,忍不住暗叹一声。
斩杀钟昆仑也就罢了,偏偏将其凌迟处死,血肉分给将士食用,何等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