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子讽笑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此人出身微贱,百般谄媚逢迎先帝,方才步步高升,登临尚书令,又受先帝遗命,为辅政大臣,一朝得势,便尽显狼子野心。”
“他虽窃取大周国运,以壮大自身,却与朝廷牵连太重,难以自立。”
“若要改朝换代,须得重立根基,这等于壮士断腕,可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的。”
玄光子颔首道:“师兄所言甚是,我观这袁弘道外宽内忌,器量狭小,绝非开启新朝之主,迟早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
“如此短视之人,师兄为何向他上书,擢升那高楷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这岂不是助长其气焰?”
玄元子摇头一笑:“师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所谓龙游浅滩遭虾戏,这高楷一旦离开陇右道,前往金陵赴任,便是自断根基,成了水中浮萍,再也不足为虑。”
玄光子思忖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师兄之意,是想调虎离山,去其爪牙?”
“正是。”玄元子欣然一笑,“他若去了金陵,便失去兵权,即便登临大将军之位,也不过孤家寡人,翻掌可灭。”
玄光子心悦诚服道:“师兄妙计,足以除变数,安天下。”
“可惜,高楷并未接旨。”玄元子叹息一声,“正三品的高官厚禄,也不能动摇其心志,当真是一大劲敌。”
玄诚子劝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师兄不必自责。”
“即便他不去,这陇右道潜龙之位,也轮不到他来坐。”
玄元子微微颔首,忽然伸手一指,滚滚黑气顷刻淡去,现出万里山河。
只见苍茫大地之上,各有气运腾飞,大多数不过草莽,驳杂不堪,成不了气候。
唯有凝结金印大鼎、承接天命者,方有争霸天下的资格。
玄光子观望许久,忍不住惊叹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搅动天下风云。”
玄诚子默然一观,附和道:“陇右道终究是边陲之地,非天下腹心。”
“唯有这中原大地,方才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群雄争霸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