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从容不迫道:“李昼要灭亡我等,独霸陇右道,最要紧的,便是攻取兰州,这是实。”
“如今,他却率领大军在岷州游弋不定,又让李元和进犯叠州,这是虚。”
“为的就是牵制我等兵马,分散注意力,他正好趁机派遣大军,突袭安乐,窥视兰州。”
褚登善大惊失色:“这……这李昼竟如此狡诈!”
“兵不厌诈。”高楷淡笑道,“战场之上,你死我活,自是无所不用其极。”
“何况这一战,关乎陇右道归属,谁敢不倾尽全力?”
褚登善默然点头,攥紧马鞭道:“主上,万不能让他得逞!”
“我等即刻回返安乐,护佑兰州不失。”
“不。”高楷望一眼天色,摇头道,“若我等回援,必定落入李昼的陷阱,以他的用兵之能,岂会不在途中设伏?”
褚登善豁然醒悟,满脸羞愧之色:“末将心浮气躁,竟忘了此事,请主上责罚。”
“身在局中,为局势所迷,这是人之常情。”高楷摇头失笑,“只需戒骄戒躁即可,有何可责罚的。”
褚登善心中赞叹:“李昼用兵之能,我已是自愧不如。主上却对他百般算计,洞若观火,尽在掌握之中,实在令人无法望其项背。”
他感慨良久,又见高楷一派云淡风轻,不由询问道。
“主上,既然不能回援,我等该如何行事?”
高楷笑道:“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李昼想要我等首尾难顾、疲于奔命,我倒不妨将计就计,让他也尝一尝后宅失火的滋味。”
“传令钟祁连,不必坚守佑川,可领城中五千兵马,进军渭州,围攻襄武。”
渭州有4县,襄武为州治,其余是渭源、陇西、鄣县。
“另外,你可率领一万兵卒,经怀道、良恭二城,直击成州。”
“务必大张旗鼓、纵起声势,最好让成州军民皆知。”
褚登善初时不解其意,思忖良久,方才回过味来,不禁满脸赞叹。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末将佩服。”
“只是,倘若那李昼不管不顾,一心攻取兰州,那该如何是好?”
高楷深沉一笑:“我岂会毫无打算,临行之前,三郎已率领三万兵马,驻守安乐。”
褚登善恍然大悟,难怪未见梁三郎,他可是好战之人,怎愿缺席这等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