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师叹息一声:“主上,实不相瞒,丁将军气性颇大,为人执拗,并非轻易可说服。”
“即便先主也曾数次延请,以礼相待,用之不疑,方才使他入帐效力。”
高楷颔首一笑:“我一向量才适用,便是奇人异士,贩夫走卒,只要于国有用,于民有利,又怎会吝惜高官厚禄?”
殷世师赞叹一声:“主上礼贤下士、知人善任,老臣佩服。”
“丁将军与窦仪有旧,早年受其举荐,方才闻达于世。”
“若能请动窦仪前去说降,必能成功。”
梁三郎轻哼一声:“这些个老臣老将,一个赛一个的顽固,食古不化。”
“主上纡尊降贵,屡次三番前去说降窦仪,他却一言不发,视主上于无物,着实可恨!”
“如今,你却要让他去说降丁开山,岂非异想天开?”
“三郎,谨言慎行!”高楷轻喝一声,“窦仪为长者,久经仕海沉浮,屡有真知灼见,我素来敬佩。”
“他不愿降,是我才疏德薄,再不许说这话。”
“是……”梁三郎不情不愿道。
“此事需从长计议,眼下,还是先行收取陇西,平定渭州要紧。”高楷朗声道。
凡事欲速则不达,如今优势在他,自不能急躁行事,须得缓缓图之。
“是。”众人皆颔首赞同。
“火势已熄!”蓦然,阵阵欢呼声响起,高楷循声望去,只见大火已灭,唯有一缕缕轻烟飘散。
只可惜,这偌大的李府,千年世家门庭,毁于一旦,化为残垣断壁。
杨烨叹道:“李家仓廪殷实、府库充盈,不知多少先辈呕心沥血所得,如今竟全数付之一炬。”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众人默然点头,忽见一员士卒奔来,躬身道。
“秉将军,我等于后院古井中,发现一名妇人,疑似李家夫人杨氏,仍有鼻息。”
“哦?”高楷好奇道,“请她前来一见。”
“是。”
过不多时,一名身穿素服,头戴银簪,不施半点粉黛的妇人,上前万福一礼,低声道。
“民妇杨氏,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快请起。”高楷虚扶一把,感慨道,“论理,我该称呼李夫人一声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