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早知有如今之祸,我必谏言主上,将其贬黜在府。”
“以免他玷污主上声名,窃居高位,胡作非为。”
他对李昼兵败身死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自责于己,不曾坚持重罚李秉。
以至于兄弟阋墙,终究酿成大祸。
毕竟,若非李秉骤然兵变,李昼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高楷颔首道:“窦公既然心知肚明,何不出手,拨乱反正?”
窦仪哂笑一声:“老夫为何要助你?”
他虽痛恨李秉,却也不愿为高楷效力。
“只因窦公心怀天下,绝非坐视生灵涂炭之人。”高楷朗声道。
“李秉为人凶戾,屡次纵火烧城,不恤军民。”
“倘若他据有天下,绝非百姓之福,窦公又怎能忍心?”
窦仪避而不答,断然道:“你不必激将,老夫绝不会受你招降,为你臣子,奔波劳碌。”
“一臣不事二主,将军趁早死了这份心。”
高楷不以为意,笑道:“窦公矢志不渝,小子佩服。”
“此行并非说降,而是请窦公看在这二州,数十万军民的面上,仗义执言,向丁老将军澄清事实,勿要明珠暗投。”
窦仪神色一震,深深看他一眼,心中暗叹:“以天下百姓为己任,体恤士卒,善待军民。”
“这高楷,竟有上古贤君圣王之风范。”
他熟读经史子集,自然知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高楷一言一行,皆以百姓为先,可谓大德。
这一刻,他幡然醒悟,为何主上出身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又文武双全,区区半年便攻取四州之地,坐拥这等煊赫声势,竟屡次三番败在高楷手下,最终死于非命。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高楷,有望得天下!”
不过,他为人固执惯了,此前铁骨铮铮,任由高楷磨破嘴皮子,仍无动于衷。
如今,怎能因他三言两语,便改弦易辙。
一时间,他沉默无声,不发一语。
高楷面露失望,拱手道:“窦公安坐,小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