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该落得这般下场。”
街坊之中,有同情母子二人者,却见衙役手持刀斧,面色凶戾,只得敢怒不敢言。
“荣儿!”芸娘一遍遍喊着儿子,撕心裂肺。众衙役却充耳不闻,嬉笑着推搡二人拖往牢狱。
“住手!”蓦然,一声怒喝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正是宇文凯,他一时目眦欲裂,冲向妻儿,一把将两人揽入怀中。
“夫君!”芸娘泣不成声。
众衙役尽皆大怒:“宇文凯,你身为阶下囚,竟敢潜逃,该当何罪!”
他们尚且不知宇文凯擢升高位,只以为捉拿罪囚,可立大功,个个喜不自胜,狞笑着持拿行枷、镣铐索来。
然而,出乎意料,这宇文凯一反常态,不复此前胆小畏缩,反而凛然喝道。
“我受高将军提拔,已是七品司工参军事,尔等怎敢无礼?”
众衙役神色一震,又仰头大笑:“这榆木疙瘩失心疯了,竟妄想一步登天,成高将军麾下大官。”
无怪他们嘲讽,须知,盘提县令夏节也不过七品,宇文凯竟一朝和他平起平坐,岂非天方夜谭?
便是一众街坊也尽皆不信,神情之中,满是嗤笑。
“还以为这榆木脑袋开窍了,没想到,竟是做下好梦!”
“是极!”
宇文凯见状,倏然取出告身、敕牒,明示众人眼前。
有那识字者,瞥了一眼,当即惊骇失声:“竟是七品告身,敕牒下印,并非作假。”
“什么?”众衙役、街坊尽皆哗然,难以置信。
宇文凯竟然升为七品官,和县老爷不分上下,又为高将军亲口下令,当真骇人听闻。
宇文凯壮着胆子喝道:“既见本官,为何不跪?”
众街坊闻言,慌忙下拜。那屠夫见状,咬了咬牙,不得不躬身跪下。
宇文凯环视一眼,急忙令人砍断枷锁,然而,那些个衙役却不依不饶。
“此令为夏明府所下,我等不得违抗。”
宇文凯纵然成了七品官,也不过和夏节并驾齐驱,却无驱使衙役之权。
正僵持间,忽见一队传讯兵卒,策马奔来,喝道。
“我等奉高将军之命,前来宣令,尔等谨闻。”
众人慌忙再跪,便是衙役也不敢造次。
“告盘提军民,县令夏节,不思勤政爱民以报恩德,反而贪赃枉法,作恶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