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斑驳的密室穹顶下，萧羽盯着灰烬中浮动的生辰八字，喉结上下滚动。

李瑶指尖还攥着那块泛黄的绢帛，腕间胎记在八卦盘青光里忽明忽暗。

"；萧哥？"；她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口，青铜油灯将两人影子投射在布满裂痕的墙壁上，"；你脸色好差。"；

萧羽用指腹碾碎最后一点符灰，青烟顺着石缝钻入地底："；这个阵法..."；他抬头望向穹顶残缺的山脉图，阴阳眼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像是特意给我们留了道后门。"；

地面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李父提着青铜鹤嘴灯顺着密道下来，灯影在他下颚的青胡茬上晃动。

老人破天荒拍了拍萧羽肩头，道袍上残留的血渍蹭在青年肩头："；祠堂供着的五雷令，寅时三刻突然裂了道缝。"；

李瑶立即摸向腰间挂着的老铜钥匙，那是开启家族禁地的信物。

萧羽注意到她这个动作，想起三天前在祖祠看到的那尊青铜饕餮香炉——当时炉中三柱安魂香，有两柱烧成了罕见的螺旋状。

"；东厢房那面镇魂镜..."；李父从袖中摸出块龟甲，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纹路，"；子时映出的不是人脸。"；他将龟甲抛给萧羽，裂纹恰好构成个倒悬的卦象。

萧羽的阴阳眼自动解析纹路，视网膜上闪过无数重叠的幻影。

当他看清卦象对应的方位时，后颈瞬间渗出冷汗——正北坎位，恰是李家禁地所在。

禁地石门开启的刹那，七盏长明灯同时爆出青焰。

李瑶将绢帛塞进萧羽掌心，冰凉指尖划过他手腕静脉："；上次破阵时，这里的长明灯都是橘色火光。"；

萧羽的阴阳眼聚焦在灯芯位置，原本该是灯油的地方，此刻蜷缩着七条发丝粗细的灰线。

这些灰线正随着他们脚步声的节奏缓缓扭动，像极了当初在活人桩里见过的怨气脉络。

"；别碰墙壁！"；萧羽突然拽住李瑶。

她发梢擦过石壁的瞬间，墙缝里渗出墨绿色的黏液，隐约露出半张模糊的人脸。

阴阳眼视野中，整面墙都是由无数交叠的魂魄碎片黏合而成。

当罗盘指针第三次指向东南巽位时，萧羽终于找到灵力波动的源头。

本该嵌着镇山石的阵眼处，此刻立着块倒三角形的黑曜石。

石面用银粉勾勒出全新的符咒，笔触还泛着未干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