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枚玉琮嵌入穹顶紫微垣时,吕雉感觉袖中的占星盘发出灼热震颤。
她反手将星盘掷向张良,铜盘飞旋着展开二十八宿投影,与洛书图形在空中相撞。
刘邦的狂笑冲破凝滞的空气,墨眉剑突然脱手飞向燃烧的蓍草阵。
剑身没入阵眼的刹那,吕雉看见他脖颈逆鳞纹裂开细缝,金红色液体顺着锁骨流进衣襟。
神秘人背后的河图爆发出刺目白光,九枚玉琮同时亮起,将十二尊铜人熔成赤金色铁水。
"沛县刘季在此!"刘邦突然跃上正在融化的铜人残骸,短戟划过掌心带起血线。
飞溅的血珠触及玉琮的瞬间,整个地宫突然响起编钟轰鸣之音。
吕雉的裙摆被气浪掀起,她看见丈夫背脊的赤龙纹游出皮肤,在半空凝成虚幻的应龙之影。
神秘人第一次发出声音,却是某种古老晦涩的吟诵。
悬浮的银白沙粒组成八阵图形,与河图洛书形成三角对峙之势。
张良的龟甲在额前拼出先天八卦,七窍同时渗血:"他要改换星轨!"
吕雉的剑锋突然调转,刺向自己左腕命门。
飞溅的鲜血在卦象中凝成凤凰虚影,与应龙之影交缠着撞向玉琮阵眼。
当龙吟凤唳声响彻地宫时,她看见刘邦回头望来的眼神——那个总爱插科打诨的男人瞳孔深处,竟涌动着她从未见过的苍青色火焰。
机关弩残骸突然暴起发难,张耳用牙齿拉动的弩弦射出七支陨铁箭。
箭矢穿透银沙阵图的刹那,老工匠突然将铜凿刺入心口,喷涌的鲜血染红了震位星柱的裂痕。
田横的矩子令彻底粉碎,飞溅的墨色碎片竟在空中组成"非攻"二字。
神秘人的吟诵声陡然拔高,悬浮的河图突然展开成铺天盖地的星幕。
刘邦的应龙虚影在星幕中挣扎,鳞片剥落处洒下金色血雨。
吕雉的凤凰虚影发出哀鸣,她却突然笑了,染血的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玉珏——那是新婚夜刘邦翻墙偷来的聘礼。
当星幕即将完全笼罩地宫时,黄石公突然撕开胸前衣襟。
老人布满卦象纹路的胸膛上,赫然浮现出与刘邦颈间相似的逆鳞纹。
他双掌拍向震位星柱,嘶吼声震落穹顶星砂:"苍天已死——"
残破的蓍草突然全部直立如剑,地脉深处传来的轰鸣竟与刘邦心跳同频。
吕雉感觉袖中的占星盘开始发烫,那些龟裂的纹路正与她掌心血痕逐渐重合。
神秘人背后的河图突然缺失角宿星位,而张良拼凑的洛书图形恰好补上了那个缺口。
燃烧的铜人铁水在地面蜿蜒出龙形沟壑,老工匠的铜凿不知何时已没入刘邦脚边岩层三寸。
当第一滴金色液体从穹顶坠落时,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穿越亘古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