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眼中的紫芒越发炽烈，玄甲缝隙渗出细密的血珠："刘邦..."他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你闻到墨汁里的尸臭味了吗？"

凛冽山风突然转向。

吕雉的裙裾被风掀起时，露出小腿上蔓延的蛛网黑纹。

她突然将发簪刺入风池穴，黑纹瞬间褪去三寸："子房！

用我的血画离卦！"张良还未来得及阻止，她已经划破手腕，血珠在空中凝成燃烧的卦象。

二十里外山巅传来陶埙破碎声。

所有乌鸦突然集体炸成血雾，血雾中浮现出十八条岔路幻影。

无名隐士的斗笠在月光下泛起青光，他枯瘦的手指正在岩壁上刻着众人逃亡的路线，每道刻痕都渗出墨汁。

"走乾位！"张良的断玉指向东北方。

刘邦扛起虚脱的萧何，赤霄剑挑飞最后两具傀儡。

项羽却突然僵在原地，玄甲上的赤纹正逆流回心口，在他皮肤上烙出锁链状焦痕。

虞姬撕下衣袖想为他包扎，布料却被游走的赤纹点燃。

众人冲进松林的刹那，身后山崖轰然坍塌。

范增的狞笑在塌方声中格外清晰："霸王卸甲，赤龙归渊——"无数青铜锁链虚影在烟尘中浮现，却终究没能追上疾驰的身影。

刘邦把萧何甩在溪边青石上，扯下衣襟为他包扎渗血的星宿灼痕。

吕雉指尖的黑纹已退到指节，正用染血的裙裾擦拭赤霄剑："夫君可曾注意？

那些傀儡碎裂时，墨汁里混着黄石公的卦签纹路。"

张良的断玉突然坠入溪水。

他盯着涟漪中破碎的月光，瞳孔微微收缩——水面倒影里，虞姬正在为项羽擦拭的玄甲上，逆流的赤纹竟组成了地宫里的血色星图。

更远处的树影下，无名隐士斗笠的轮廓在月光中若隐若现。

夜枭啼叫声划破寂静。

萧何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竟有细小的青铜齿轮。

刘邦正要上前查看，却见溪水中的月亮突然变成赤红色。

所有人兵器同时震颤，林间落叶无风自起，在空中拼凑出半个残缺的井宿图案。

项羽的战戟重重顿地，惊飞宿鸟无数。

他玄甲上的赤纹不知何时已恢复平静，只是心口位置多了道锁链状的焦黑印记。"回营。"西楚霸王的声音比夜色更冷，"江东子弟该换血了。"

吕雉突然按住刘邦握剑的手。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溪边淤泥里半掩着块青铜残片——那上面沾着吴广面具的彩漆，却刻着黄石公的星象符文。

更诡异的是，所有脚印到此突然消失，就像整片山林被某种力量凭空抬起又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