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吕雉广袖中飞出一串桃木算筹,精准卡住鸠杖机关,九枚算筹上的刻痕竟与张良先前画出的三垣星图完全吻合。
"项王可听过'七月流火'之象?"张良突然朗声问道,指尖星屑凝成的玄鸟正啄食着范增杖头磷火。
他雪白的中衣被剑气割裂,露出心口处墨色黥纹——那分明是缩小版的骊山舆地图。
项羽瞳孔骤缩,战戟在掌心翻转出炫目银花。
刑天虚影的青铜斧钺突然调转方向,重重劈在众人脚下的巽位地砖。
整块青石应声碎裂,露出下方汩汩涌动的赤色泉水——那水面倒映出的却不是在场任何人的身影,而是十二张狰狞的青铜鬼面。
吕雉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坠入赤泉,竟在水面燃起幽蓝火焰。
刘邦感觉怀中的妻子突然轻得像片枯叶,她发间的桃木香混着血腥气,让他想起沛县那株被雷劈焦的老桃树。
当年他就是在那树下捡到赤霄残剑,而此刻剑柄的灼热正沿着血脉烧进心脏。
"刘季。"吕雉突然用闺中旧称唤他,染血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复杂卦象,"还记得我及笄那年,你在桃树下说过什么?"她的瞳孔深处泛起与骊山虎符同源的紫气,广袖中滑落的龟甲正被赤泉浸成血色。
范增的冷笑刺破凝滞的空气:"好个天命所归的沛公夫人,原来早就..."鸠杖突然爆开漫天黑羽,每片羽毛都刻着细小的饕餮纹。
张良的玉簪应声碎成齑粉,星屑在黑羽中炸开万千光点,将整条甬道照得如同白昼。
在这片诡谲的光影中,十二道青铜面具同时抬手摘下斗笠。
卦象铜铃的嗡鸣戛然而止,赤泉水面的幽蓝火焰突然蹿起三丈高。
刘邦感觉掌心的骰子快要裂开,那些不断闪回的吕雉面容终于定格成此刻——她唇角噙着血,眼中却含着春水般的笑意。
项羽的战戟突然发出龙吟虎啸之音,刑天虚影的六臂同时结出法印。
地脉深处传来编钟奏响的韵律,与阿房宫废墟的瓦砾声交织成诡异的安魂曲。
张良的星图粉末在火焰中凝成展翅的玄鸟,每根尾羽都指向赤泉水底的某个方位。
当最后一片黑羽落地时,十二道身影已呈北斗阵型将众人围住。
他们脸上的青铜面具开始浮现血色纹路,那图案正是赤霄剑柄的灼痕与骊山虎符缺口的结合体。
吕雉的裙裾突然无风自动,那些被赤泉浸透的龟甲片自动排列成六十甲子轮回的图案。
刘邦将妻子往身后带了带,赤霄残柄在掌心烙出焦糊的印记。
骰子某个棱角突然刺破皮肤,鲜血滴落的瞬间,他看见十二张面具同时转向自己——那些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与吕雉眼中如出一辙的紫色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