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札幌回函馆的四个多小时内,北原白马一直在车上戴耳机听着全国大会的课题曲。
从函馆地区大会,再到全道大会,再到全国大会,课题曲是一样的。
相比起中学部以旋律优美、节奏清晰为主的课题曲,高中部的课题曲对于技术的要求更高,和声编排更加繁琐。
时间在北原白马的耳郭中流逝,黄昏裹着小调的喷烟,在函馆湾的那侧飘来。
北原白马不记得听了多少遍,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着四首课题曲的特点、难点控制、细节处理、演奏建议、可能的声部人数编排等等。
直到他的视野余光窥见隔壁的部员已经隐约有起身的迹象,他环顾四周,发现了学校那花瓣尽失的樱花树。
合上笔记本,带上包率先下车,情不自禁地伸了个懒腰。
但碍于老师的身份,他不好意思直接屈身,只好吸进一大口气,将胸腔撑到最大再一口气呼出去。
舒服。
照例点名,北原白马才让所有人解散。
“我就先回家补觉了,这次能出去一趟还真挺开心的。”
四宫遥笑着说,她用手指梳理头发时,隐隐传来淡淡的浆果般的香味。
北原白马还以为她又在揶揄自己不守信用,只好苦笑道:
“其实也没做什么事。”
四宫遥的睫毛上下颤动,她将手上的一个购物袋递给了北原白马,发出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声音,松弛下来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和你在一起,就已经很开心了。”
北原白马一怔,只觉得她的眼睛很是漂亮,仿佛能看见天边火烧云的翻卷奔涌,
就觉得,「更美好的未来」之类的呓语,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好啦,拜拜~~”她的笑容很纯粹,不像之前充满了恶魔般的揶揄和挑衅。
“拜拜。”北原白马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不一会儿才低下头看向手里的袋子。
是一套衣服?
他翻了翻,白色绒衣,黑色小短裙,假发,眼瞳盒,还有一条被穿过的黑丝裤袜。
完完全全就是昨晚她穿过的衣服。
给自己做什么?权当晚上消遣?
北原白马的手在丝袜上摩挲着,一些还没走的女部员正时不时地投来视线,好奇他在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