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偏屋,屋子一股子腥臭味。
漂亮的方婶正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掩面哭泣,看到是李镇来了,才忙忙站起,哽咽着迎接。
“别忙活,婶子,先告诉我小荷到底怎么了。”
方婶子停止了抽泣,又让粗眉方去倒了些茶水,这才领李镇走到炕边,指着炕上被子裹得严实,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的丫头道:
“小荷的脖子那里长出了新肉,一小块,有嘴巴有眼睛……是个小黄鼠狼的脑袋。
身子已经瘫了,身上还长了很多烂肉,小荷说自己要变成黄皮子,怕是真的……”
方婶子说了一半,又红着眼眶说不出来话。
李镇闻见屋子里的腥臭,又听方婶子说小荷身上有烂肉,便一把掀了被子。
“既然身上有腐烂,那怎么还能捂着,越潮湿,病症越重。”
掀了被,看到的不是妙龄少女的身姿,却是一只短小干瘦的黄皮子的身子。
小荷眼睛闭得紧紧的,脖子与身子连接处,果真长出了一个小黄鼠狼的脑袋,只是还没完全成型。
‘看来,粗眉方没有骗我……小荷现在的样子,如果真这样放任不管下去,恐怕真等到那只小鼠脑袋成型,她就彻底变成一只黄皮子了。’
想罢,李镇偏头,看向粗眉方,开口:
“方叔,你说银太岁能吊住小荷的命,有什么依据?”
粗眉方安慰着媳妇,又忙说道:
“镇娃子,这还要什么依据,太岁是天下最神的东西,门道里的人食之,又涨道行又养生,凡人食之,又包治百病……小荷中了赊刀人的咒,太岁又是邪物,恰好能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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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不是李镇心疼什么银太岁,而是怕误食了东西,加重小荷的病情。
不过听粗眉方这 么说,也便放心下来,总不会有亲爹坑女儿的吧?
“镇娃子,镇娃子,那现在,我们回庄子,去拿太岁?”
粗眉方小声说道。
李镇摆手,
“不必了。”
“啊?方才不是说好的么……”
粗眉方颇是惊慌,却听着李镇再开口道:
“银太岁珍贵,我平日里攒了些,便都给小荷妹子了。”
他摸了口袋,掏出手掌大小的银太岁,看得粗眉方夫妇眼睛都直了。
炕上躺着的女娃,倒让李镇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她明明模样生的俊美,脸蛋子比那盛开的杏花还好看,现在却饱受折磨,眉头皱成一团,脸上不规则地长出黄斑。
原身与这丫头似乎还是什么青梅竹马,这种情绪也一直在影响着李镇。
没来由的心疼之意泛起,李镇轻轻捏住小荷的脸,使得她在昏睡中张了嘴,再把那块拳头大小的银太岁掰扯成几份,轻轻地喂给小荷。
粗眉方在一旁看着,心里也热忱,回想起自家丫头小时候跟个鬼灵精似的,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不由得鼻头一酸,吧嗒掉了几颗泪珠。
“镇娃子,多谢你了啊……这银太岁,明年我下窟割太岁,定给你还上。”粗眉方哽咽说道。
“不必了。”
李镇一笑,看了眼眉头稍微缓和,身上腥臭收敛了些的小荷,道:
“这是我送给小荷妹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