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口的风干白太岁,隐隐散着荧光。
李镇穿了件新的黑褂子,一件束脚的绸裤,头发束得更高,颇是精神。
腰间吊着串零碎的铜钱,走起路来,哐当作响。
高才升与吕半夏一左一右,伴在李镇身旁。
崔盛、花二娘,还有邢叶,三人便已经在堂口等着了。
“李兄弟,精神头不错嘛……嘶,你这道行,是不是涨了些?”
崔盛打了声招呼,可隐约察觉到李镇的气势有些不对。
铁把式里,通门小成修至大成,生人之气,是会外泄而出,李镇这身上,便已经有了这股子气势。
“有吗?中午睡了一觉,可能精神头好些。”
李镇并不说自己打坐一天的事,他习惯了用睡觉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内卷。
这是上辈子留下来的习惯,也不知是好是坏。
崔盛全然信了,忙说道:
“看来以后我也得中午休息了,这道行沉淀,可非朝夕之间,修身养性,也是重要。”
几人说罢,便出了堂口。
天色擦黑,街边偶有灯盏,还算热闹。
有些铺子已经开着,只有郡里之外的村寨商贩,才要赶在天黑前回家。
“这春满楼的席面,可不只席好啊……”
崔盛说着,眉飞色舞。
李镇心领神会,眉头一挑,“不正经的?”
“嘿,李兄弟上道儿,不过该如何说呢,你若只想听曲吃饭,那也可以,你若想……嘿嘿嘿,那也不是不行。”
邢叶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
“崔盛是春满楼的少东家,提他的名字,不用钱。”
李镇眼睛一瞪,
“那岂不是白嫖么!”
“诶,话莫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咱太岁帮里的月钱虽比其他帮子里多,但我家那楼子,消费也高,咱平日也吃不起,所以我这身份对内都是保密的……吃完之后,回了帮子,当成公差上报,那月钱可要翻上一番啊!”
崔盛眉飞色舞道。
高才声和吕半夏此刻正一头雾水,两个寨子里的少年,全然不懂他们的意思。
李镇点点头,原来报假账这玩意,在哪里都屡见不鲜。
“放心,咱帮主有钱的很,素日不问帮中账务,哪里有报账,哪里就发了……不然你以为,帮主说停发赵羔半年的月钱,那赵羔脸为啥气得跟猪肝子一样……”
崔盛低低笑着,李镇心里也畅快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