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吴有疾忽然笑了起来，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伸手抓住了宋枢的衣袖，脸上满是狰狞扭曲的笑。

“师父！师父！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我给爹和玉莲，还有乡亲们报仇了！”

“师父……师父！我给他们报仇了！”

吴有疾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攥着宋枢的衣袖，脸上的神情几番变化，最终竟有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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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我报仇了！”

“可是……可是我……我没有家了……”

吴有疾忽然松开了宋枢的衣袖，紧紧抱住了他，像个寻求依靠的孩子一样，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号啕大哭。

宋枢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这满目疮痍的村庄，耳畔是吴有疾崩溃绝望的哭声。

“师父……我该怎么办……”

宋枢觉得心脏再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有些窒息，有些难受。

他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好不容易才，又有家了……

七岁时的背井离乡，高束云阁，他失去了他的第一个家。

十三年的谎言与欺骗，阴谋与算计，他失去了他的第二个家。

九百年的岁月蹉跎，时间夺走了他的第三个家。

到如今……他又没有家了。

宋枢有些茫然的抬起了手，摸了摸吴有疾被鲜血浸湿的黑发。

吴有疾抱着宋枢的手紧了紧，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沉闷。

“师父……我只有你了……”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胸前的衣襟，跳动的心脏让吴有疾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宋枢微微阖眸，轻声道：“莫怕，我不会死的……我会一直在……”

这世上，也许没有人可以杀死他。

他不会死的，他会一直活着。

呜咽的风吹过，卷起这片土地上难闻的腐烂气息，卷走了青衣公子轻声的承诺。

地上，死去的蛇妖胸前，一片枯叶被风吹动，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