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而恨，因恨而怒，因怒而杀。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终将带来毁灭。卜尧，我不愿斩杀我人族的强者。此刻退下，我可赦免你的罪，封你为我人族第五皇 —— 中州皇。”

人帝此话一出，人族哗然！

卜尧维护代表妖族发动战争的龙羽，这已然是站在了整个人族的对立面。

可如今，人帝不仅打算赦免他的罪过，甚至愿将自己统领的中州敕封给他，这般举措，分明是把卜尧当作未来大帝来培养。

然而，卜尧却没有任何触动，神色平静如水。

这十三年来，他一直在欺骗自己，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悲剧，如今更是龙诺的身死。

“世间于我，已，轻如尘埃。”

卜尧轻声吐出这句话，眼中满是释然，身后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飘动。

君漠读懂了卜尧眼中流露出的释然之色，他已经心存死志！

君漠是这世上，唯一还知道卜尧与伽川以及伽宁感情之人。

他明白，这份羁绊早已深深烙印在卜尧的灵魂深处，十三年来，卜尧的内心必定满是挣扎，过得极为艰难。

“难道世间的情感羁绊，真能轻易摧毁一个人的理智。卜尧，你应当清楚，若你身后之人活下去，将会有多少人族的未来，丧命于他的手中。”

人帝目光凝重，指向龙羽，对于卜尧，他实在不忍心人族就此失去一位准帝级的强者。

卜尧侧目看向身后的龙羽，可当目光触及龙诺的尸体时，神色悲凉。

卜尧轻轻地笑了，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决然。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事是绝对重要的，也没有什么是必须要做到的。直到此刻，我才终于明白，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远比守护几万、几十万乃至几千万人，更有意义！当年我选错了，今日，我不会再错下去！”

似乎是在理解卜尧的话，人帝的神色有一刻的触动。

但很快，他神色又恢复了往昔的威严，神力加持之下，声音充满威严：“苍茫天道，万物可彼？本帝唯为，以战止战。”

卜尧不再多言，他心里清楚，若想带走龙羽与龙诺，人帝是一座绕不过去的山。

鲲鹏天相之中分出九道鲲鹏虚影，从四面八方，向着人帝迅猛侵袭而去。

鲲鹏振翅，仿若要撕裂苍穹。

人帝神色平静，毫无波澜，直至最后一刻，他的目光都未曾在那九道鲲鹏虚影上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