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砂炼狱
沈清澜孤身站在这片神秘而诡谲的空间,心跳急促得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下跳动都似在敲击着紧绷的心弦,发出紧张的鼓点。她的目光警惕且惶然,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四周反复游走,脚步试探而迟缓,鞋底摩挲着地面,缓缓朝着镜湖边缘靠近。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周遭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安,似乎随时都会有危险降临。
绣鞋的鞋尖刚轻轻触碰到那看似寻常的草地,变故便如闪电般骤然发生。原本坚实平稳的土地,像是被一股来自深渊的黑暗力量肆意摆弄,瞬间扭曲、塌陷,化作一个巨大的流沙漩涡。漩涡之中,无数砂砾疯狂地飞速旋转,发出呼呼的尖锐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恶魔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漩涡中心产生的强大吸力,好似连接着无尽的深渊,要将世间万物都无情地卷入其中,吞噬殆尽。
沈清澜的身体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漩涡的方向倾斜过去。她慌乱地拼命挥动双臂,试图抓住一丝稳定的力量,让自己能摆脱这可怕的引力,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慌乱间,腰间那枚承载着无数温暖回忆的玉佩被扯落,玉佩在空中无助地划过一道弧线,朝着那危险的砂砾坠去。
“不!”沈清澜忍不住惊恐地惊呼出声,双眼瞪得滚圆,紧紧盯着那枚玉佩,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舍。那枚玉佩是母亲留给她的珍贵遗物,在这纷繁复杂、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是她唯一能感受到母爱的温暖寄托。每一次看到它,母亲温柔的笑容、慈爱的眼神便会浮现在她眼前,给予她勇气和力量。如今,看着玉佩即将消失在砂砾之中,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就在玉佩即将没入砂砾的千钧一发之际,奇异的景象骤然出现。玉佩像是被时间的巨手定格,瞬间凝固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而在琥珀的内部,清晰地封存着三日前自己在溟海拾贝的画面。那时的她,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与此刻的恐怖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沈清澜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清澜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她的第三只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尖锐的针深深刺入,又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她紧紧闭上双眼,双手用力捂住眼睛,指甲几乎嵌入了皮肤,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冷汗从她的额头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沈清澜强忍着疼痛,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再次看向那些砂砾。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每粒砂砾的真实模样——它们竟然都是凝固的时光碎片。在这些时光碎片所组成的砂幕之中,三百个自己的虚影正在重复着分娩时那痛苦不堪的场景。那些虚影的表情扭曲,五官因为痛苦而变形,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砂幕上,瞬间消失不见。痛苦的呻吟声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在沈清澜的耳边不断回响,声声刺痛她的内心,让她感同身受,仿佛自己也在经历着那无尽的痛苦。
她们的脐带血如同一条条赤色的溪流,逆流而上,在砂幕中蜿蜒穿梭,仿佛是一条条灵动却又充满哀伤的蛇。最终,这些赤色溪流汇入悬浮在空中的青铜沙漏。沈清澜凑近仔细看去,只见那些血色溪流中漂浮着婴儿的乳牙,每颗牙齿表面都刻着微型血篆。这些血篆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不定,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符文,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似在诉说着一段段悲惨的历史。
就在沈清澜被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惊得不知所措时,云无咎的残魂突然凝实,出现在她的身旁。云无咎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是被抽干了生命的气息。龙角纹在他的眉心忽明忽暗,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望着眼前混乱而恐怖的场景,神色凝重,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声音低沉地说道:“契约断裂引发的时空反噬,我们正坠入时砂炼狱。”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担忧。
他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悬浮在空中的沙漏突然剧烈翻转。沈清澜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漏嘴处插着的银剪刀开始融化,银色的液体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在这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而在剪刀的刀柄处,缓缓睁开九只龙瞳。每只龙瞳都散发着幽冷的光芒,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凝视着世间的一切罪恶,让人不寒而栗。那光芒冰冷而刺骨,仿佛能穿透灵魂,将人的恐惧无限放大。
浑天晷针
沈清澜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腹中的胎儿突然开始剧烈翻腾,像是被一场无形的风暴席卷,又似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操控。沈清澜只觉腹部一阵剧痛,那疼痛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在她的身体里肆意切割,又像是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她忍不住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腹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脚下的土地,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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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腹部的星图胎记如同融化的金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夺目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仿佛是一颗即将爆发的星辰。紧接着,汩汩时砂从胎记中渗出,这些时砂如同流动的金水,顺着她的肌肤缓缓滑落,在她的掌心凝结成一枚浑天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