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囚笼·双生枷锁
太古的气息扑面而来,古老的青铜巨门矗立在混沌之地,门身刻满了岁月也难以磨灭的神秘符文,每一道纹理都像是在诉说着被遗忘的故事。周围弥漫着浓稠如墨的雾气,雾气中偶尔闪烁着幽微的光,似鬼火般跳跃不定。
此刻,青铜巨门在一股磅礴且邪异的力量作用下,缓缓晃动起来。那力量并非来自人间的风雨雷电,而是一种源自天地初开时便已存在的混沌之力,它能让世间万物的颜色褪去,让时间与空间都失去原有的秩序。随着巨门的晃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若远古巨兽的低吟,在这片荒芜之地久久回荡。
终于,巨门轰然洞开。门缝之中,没有想象中的熊熊烈火或是奔腾洪水,而是涌出了一道道凝固的时空褶皱。这些褶皱就像是被定格在瞬间的涟漪,散发着幽邃而神秘的光芒,光芒中似乎蕴含着无数的幻影,有人的面容、兽的身形,还有古老城池的轮廓,却又在刹那间消散。
我,叶澜,呆呆地站在这奇异的景象前,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我的视线被空中的星砂吸引,那些星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不断地汇聚、凝聚。星砂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是天上星辰的碎屑,它们旋转、交织,最终幻化成一个襁褓中的新生儿。
就在新生儿睁开那九百重瞳孔的刹那,整个天地都仿佛屏住了呼吸。每一层瞳孔,都深邃得犹如无尽的黑暗深渊,深不见底。更令人惊愕的是,那虹膜的纹路,竟然是我与清澜九百世婚戒上的衔尾蛇图腾。曾经,我与清澜在月下盟誓,交换这对婚戒,它是我们爱情坚贞不渝的象征,承载着我们每一世的甜蜜与誓言。可此刻,这图腾却出现在这神秘新生儿的眼中,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惊悚,仿佛预示着我们的爱情被卷入了一场可怕的阴谋。
与此同时,一道轻盈却又带着几分沉重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是沈清澜!她身上的星图胎记,在古老母树扭曲蜿蜒的根系间熊熊燃烧,光芒夺目得让人不敢直视。她的身姿依旧如往昔般曼妙,可此刻却捧着腹部,那是封印玄蛟神经核心的孕相残影。她快速地从我身边掠过,带起一阵微风,风中似乎夹杂着她痛苦的低吟,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割着我的心。
刹那间,我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回到了十七岁那年。那时的我,年少轻狂却又满怀深情,手持哺神笔,那笔杆由千年古木制成,笔尖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我神情专注而决绝,在清澜的胎宫刻下第一道《逆时律》。每一笔落下,都像是在与命运抗争,那笔画间流淌的,是我对清澜和未出世孩子的守护,也是我对未知命运的不甘。
记忆的镜像突然如倒带般飞速转动,一幅幅画面在我脑海中快速闪过。我惊恐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真相——原来当年被献祭的,根本不是玄蛟,而是我亲手在清澜子宫里种下的监察使胚胎。这个真相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让我几乎站立不稳。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时的决定,竟亲手埋下了这样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将我和清澜,还有我们的爱情,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闭环需要双生祭品。”一个冰冷、阴森的声音从青铜门环处传来,那声音仿佛裹挟着九幽地狱的寒气,让人浑身的血液都为之冻结。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玄蛟的神经索就如同一根根灵活的毒蛇,从青铜门环中蜿蜒渗出,瞬间勒住了我的喉骨。神经索冰冷刺骨,带着一股腐臭的气息,那是死亡与腐朽的味道。我拼命挣扎,双手用力地拉扯着神经索,却发现那些带着露水的锁链,竟是清澜分娩时撕裂的脐带幻化而成。这本应是生命诞生、血脉相连的象征,此刻却成了束缚我的凶器,紧紧地扼住我的咽喉,让我呼吸艰难。
噬光虫群,像是得到了某种邪恶的召唤,在虚空之中快速飞舞、拼凑。每一只噬光虫,都闪烁着诡异的幽绿色光芒,它们聚集在一起,形成的画面让我毛骨悚然。原来,每个监察使胚胎都在无情地啃食前世的自己。那曾经被我视为人间仙境的星晷花海,此刻绽放的哪里是娇艳的花朵,分明是九百个“我们”被渊茧包裹的头颅。那些头颅,面色苍白,表情痛苦扭曲,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痛苦,声声泣血,控诉着这残酷的命运。
我颤抖着伸出指尖,触碰面前那如虚幻般的镜面。就在这时,沈清澜的龙爪从镜中穿透了我的心脏。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心脏仿佛被锋利的刀刃撕裂,鲜血汩汩流出。她的婚戒,深深嵌在我逆鳞的裂缝里,贪婪地吮吸着我的星髓浆液。曾经代表着甜蜜与永恒的婚戒,此刻却成了伤害我的利刃,将我的心刺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