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九劫碑影

墨色的夜幕如同一床厚重的棉被,严严实实地覆盖着广袤无垠的海面。月光如银纱般倾洒而下,轻柔地抚摸着海面,波光粼粼间,为这片神秘的海域披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海底,九座青铜碑静静矗立,碑身上的星纹仿若灵动的活物,在月光的轻抚下泛起层层涟漪,神秘的气息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

沈清澜与云无咎正置身于这神秘的海底世界,全神贯注地探索着青铜碑的奥秘。忽然,沈清澜眉心血痕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烧起来,那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传遍她的全身,令她娇躯猛地一颤,差点站立不稳。云无咎眼疾手快,立刻伸手稳稳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试图为她传递力量与安抚。就在这一瞬间,他惊愕地发现,青铜碑上浮凸的星纹,竟如鬼魅般在自己断臂处的金银肉芽上同步显现。随着每一道纹路亮起,断臂处便有星砂如涓涓细流般渗出,在空中蜿蜒扭动,最终在两人之间凝练成一条散发着诡异光泽的血色锁链,仿佛在讲述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隐秘故事。

“是碑文在共鸣......”沈清澜强忍着疼痛,艰难地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然而,她的话音还在海水里回荡,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剧烈响动骤然传来。只见那九座青铜碑像是被一股来自远古的神秘力量牵引,猛然破土而出,破水之声震耳欲聋。碑顶悬浮着的冰晶发簪,在月光与四溅水花的映照下,折射出三百六十道耀眼星芒。这些星芒纵横交错,在空中缓缓勾勒出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初代清澜自戕的场景。

云无咎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画面。只见簪尖毫不留情地刺入初代清澜的心口,更令人震惊的是,那簪尖竟穿透了初代清澜的身体,贯穿了初代玄蛟的护心鳞!这一幕如同晴天霹雳,在云无咎心中炸响,无数疑问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初代清澜为何要自戕?而初代玄蛟又为何甘愿承受这致命一击?

镜劫缠心

就在云无咎满心疑惑之时,第一滴融合血悄然落在碑面,刹那间,仿佛触发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机关,整片海域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瞬间平静如镜,光滑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抚平。云无咎和沈清澜仿佛踏入了一个虚幻的镜像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

云无咎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戒备。突然,他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只见九个不同时期的自己,竟从镜中缓缓走出。十七岁剜鳞的少年,浑身浴血,那稚嫩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豆大的汗珠与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伤痛。少年眼含热泪,声音颤抖地喃喃道:“剜鳞之痛不及见她赴死万一。”昨夜断臂的残躯,爬满诡异玉纹,玉纹闪烁着幽冷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那场惨烈的战斗。他冷笑着,笑声中带着一丝绝望与自嘲:“你以为救得了谁?”未来双目尽化星砂的老者,身形佝偻,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他长叹一声,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们终究都是祭品。”

这九个不同时期的云无咎,手持银簪,一步一步缓缓逼近沈清澜,簪尖闪烁着寒光,无情地指向沈清澜的心口。沈清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云无咎见状,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运转周身灵力,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向着那些镜中分身疾冲而去,试图阻止他们的行动。然而,诡异的是,他每击碎一面镜子,沈清澜的心口就多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衫,也刺痛了云无咎的心。

“这是涅盘第一劫。”沈清澜突然银牙一咬,贝齿轻合,割破掌心,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疼痛,将星痕血轻轻抹在云无咎眼皮上。随着血色渐渐褪去,镜中幻象如同被一阵狂风吹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此时,碑文的真容终于完整地显露出来。每座碑上都刻着他们经历过的劫难画面,那些画面栩栩如生,仿佛将他们曾经的痛苦与挣扎重新演绎。而最后一座空白碑,正在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星砂,缓缓浮现出他们此刻的身影,神秘而又诡异。

残碑噬魂

第九座碑亮起的刹那,海底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响动,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鬼咆哮。紧接着,无数玉化骨手破土而出,密密麻麻地伸向海面,像是从地狱伸出的恶魔之手。这些融合初代玄蛟残魂的骸骨,竟能惟妙惟肖地模仿云无咎的招式,一招一式都如出一辙,让人防不胜防。断臂处的金银肉芽更是疯狂暴涨,瞬间变成粗壮的锁魂藤蔓,向着云无咎和沈清澜迅猛缠绕而来,企图将他们紧紧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