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劫火焚鳞

在一片终年被阴霾笼罩的神秘之地,九嶷山巍峨耸立,其山势险峻,云雾缭绕,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山脚下,镜渊宛如一道巨大的深渊,静谧而深邃,幽蓝的冷光从其深处散发而出,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而此刻,镜渊深处正发生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

冰棺照影

镜渊深处,幽蓝冷光愈发强烈,百万冰棺如同倒挂的莲花,悬浮于虚空之中。这些冰棺散发着森冷的寒气,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云无咎的身影在冰棺之间穿梭,他踏着龙脉逆流的星砂,每迈出一步,都在寒冰镜面上留下一道燃烧的血印,那血印在幽蓝的冷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宛如黑暗中的一抹凄厉色彩。

冰棺的表面,渐渐浮现出三百种不同装束的沈清澜。有的她手持利剑,剑上还滴着鲜血,眼神中透着决然;有的她轻抚着古琴,脸上却挂着垂泪,神情满是哀伤。而在这众多冰棺的最中央,一具冰棺里沉睡着一位身着嫁衣的少女,她的鬓角银铃正缓缓渗出猩红星砂,那星砂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银铃的纹路流淌,给这静谧的画面增添了几分诡异。

“三百年轮回,终究还是回到这里。”初代清澜的虚影缓缓自棺椁浮现,她的身形虚幻却又透着一股威严。她的指尖缠绕着九嶷山地脉凝成的锁链,那锁链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连接着天地间的神秘力量。“当年你亲手将冰晶簪刺入她心口时,可曾听见婴灵啼哭?”她的声音宛如寒夜中的冷风,直直地钻进云无咎的耳中。

云无咎听到这话,右臂晶甲突然迸裂,露出了暗藏星轨纹路的皮肤。那些蜿蜒的金色脉络,如同古老的符文,与冰棺表面的咒文相互呼应,在镜渊穹顶投射出巨大的青龙星象。那青龙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龙吟之声在镜渊中回荡。云无咎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他猛然挥臂,击碎身侧的冰棺。刹那间,飞溅的冰碴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景象——沈清澜怀抱襁褓,一步一步沉入星砂池,婴儿的啼哭瞬间化作银铃的脆响,那声音在云无咎的心中不断回响,刺痛着他的灵魂。

“住口!”云无咎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痛苦。他手中的龙牙短刃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钉入初代清澜的眉心。然而,那虚影却瞬间化作星砂消散,眨眼间又在另一具冰棺表面重组。被击碎的冰棺中涌出粘稠的金砂,那些金砂迅速凝聚,竟凝成了十二具额生逆鳞的镜奴。这些镜奴身形高大,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逆鳞在幽暗中闪烁着寒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龙血焚天

镜奴额间的逆鳞同时亮起,刹那间,九嶷山地脉传来沉闷的龙吟,仿佛沉睡的巨龙被惊醒。云无咎脚下的冰面突然塌陷,十二条青铜锁链如蛟龙般破冰而出,锁链的末端连接的竟是当年被他斩断的玄蛟脊骨。那些玄蛟脊骨,本是用来镇守山岳的龙骨,此刻却爬满了猩红的咒文,散发出一股邪恶的气息。

“你以为斩断龙脉就能破局?”初代清澜的声音在锁链的碰撞声中回荡,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不清方向。“这些被星砂浸染的龙骨,才是最好的兵器。”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云无咎的天真。

云无咎听到这话,左眼突然涌出血泪,那血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面上。冰晶簪自他心口震颤欲出,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与愤怒。云无咎看见十二镜奴战甲的缝隙中渗出金砂,那些金砂在空中缓缓凝结,竟成了三百年前的婚书残页。婚书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那熟悉的气息却让云无咎心中一痛。当镜奴结出苍溟无相起手式时,整座镜渊瞬间燃起玄色火焰,那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清澜...对不住...”云无咎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他突然反手将龙牙短刃刺入自己丹田,刹那间,暗金龙血如泉涌般浇灌在冰晶簪上。簪尾的发丝瞬间暴涨,如同灵动的蛇,缠绕着十二条青铜锁链扎入地脉。九嶷山巅传来惊天动地的龙啸,那些被污染的玄蛟脊骨竟开始反噬镜奴。只见镜奴们痛苦地挣扎着,身上的战甲开始龟裂,玄色火焰在他们身上燃烧得更加猛烈。

初代清澜的虚影在火焰中扭曲,她惊恐地喊道:“你竟敢用本源精血唤醒地脉!”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仿佛无法相信云无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银铃噬魂

燃烧的镜奴战甲中飞出点点星火,每簇火焰里都包裹着婴孩指骨,那些指骨在火焰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云无咎右眼竖瞳突然碎裂,三百枚银铃碎片自眼眶飞出,在虚空之中迅速结成北斗噬魂阵。阵眼处浮现出沈清澜溺亡前的最后画面——她将冰晶簪刺入心口,用自己的魂魄为引,在星砂池底刻下反咒。那画面如同一把利刃,再次刺痛了云无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