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阳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压抑。

月色被乌云遮掩，冷风卷过残破的街道，墙上的灯笼摇晃，光影扭曲。

云缨靠在半塌的石狮子上，盯着远处的废墟，眉头微蹙。

赵怀真坐在一旁，懒散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狗尾巴草，含糊道：“阴神殿撤了，太干脆了。”

苏白盘膝而坐，手中符箓轻轻燃烧，低声道：“他们在等。”

云缨甩了甩红缨枪，火光映亮脸颊：“等什么？”

“等夜魇。”

苏白声音落下，远处的天际骤然翻涌，一股难言的黑暗笼罩整个城西，街道上的灯火被无形之力吞噬，所有的光芒尽数熄灭。

赵怀真把狗尾巴草一扔，站起身：“有点意思。”

云缨握紧长枪，火焰升腾，炽烈的光明驱散黑暗，但下一瞬，火光忽然剧烈摇晃，竟隐隐有熄灭的迹象。

“夜魇的力量，可以吞噬一切光源。”

苏白目光沉静，手中飞出一张金符，符箓爆开，化作耀眼的金芒，短暂地撕开黑暗。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身影无声地浮现于空中，黑色斗篷如雾般飘动，整个人如幽灵般静默。

赵怀真啧了声：“影子里蹦出来的？”

那人缓缓抬头，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双瞳幽深，没有一丝情绪。

云缨枪焰暴涨，火光映照出他的轮廓。此人浑身笼罩在黑暗之中，气息虚实不定，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夜魇。”

苏白站起身，目光沉冷。

黑影微微侧头，声音低哑：“天机阁的苏白？”

苏白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袖中数道符箓破空而出，直逼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