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和赵怀真对视一眼。
“我炸的那疯子不是白干。”云缨抽回枪,“我们要过去,带路。”
船夫认命地抱头坐船头,“你们别拆了……我划,我划还不行么。”
骨舟悠悠驶入鬼河,水面泛着毒绿光,时不时有阴魂扑过来舔船,被船夫一桨拍飞。
“你这活也挺难。”赵怀真看着他,“拍魂成了特长?”
“你们要是去过那鬼市正殿就知道,我这点叫保命。”船夫擦汗,“前面就到——你们最好现在就后悔。”
“太晚了。”云缨活动肩膀,“我现在只想看谁先后悔。”
骨舟靠岸,一座黑色石殿浮现在雾中,殿门高百丈,上刻“集魂司”三字,血迹斑斑,像被鬼指划出的。
门口站着两尊骨像,各持锁链,链头拴着两个活人,一个胖,一个瘦,都穿着六界的衣服,脸却被剥了皮,生生看不出原样。
“新货来了。”赵怀真嘀咕。
“进去看看。”云缨抬腿就走。
殿内比外面还冷,墙上挂满人皮制的幡,风一吹,皮幡就咧嘴笑,发出窸窣声。
主位上,端坐一人,戴着铁面,双手缠着锁链,一身法袍像从尸山上刮下来的碎布缝的。
“欢迎。”那人声音低哑,“又来两个钥了?”
“你这地界就这么缺锁?”云缨枪头指地,火星噼啪乱响。
“缺的是门。”铁面人一挥手,墙后推来三只木箱,箱里全是关押的异种——蛇首、牛面、人身、鱼骨,全长着红眼,牙尖嘴利。
“钥鬼。”赵怀真眉头一皱,“这些你从哪儿弄来的?”
“九界漏的网,我捞的鱼。”铁面人轻笑,“你们两个不想进箱?”
“我想你进去。”云缨话音未落,红缨枪已至。
铁面人抬手,锁链脱手飞舞,拦住来枪,两者撞在半空,迸出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