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未散,火光犹在。
魔界会议场上空残留着古魔怒吼后的低频回响,像一壶忘关火的老茶壶,时不时嘶一声,提醒众人刚才差点全员变“渣渣灰”。
云缨半跪在地,身前的红缨枪已被劫火烧出裂痕,指尖仍冒着细小火星。
赵怀真站在她身后,剑横在前,眼神警惕地盯着阵法残骸处那具焦黑的古魔残躯。那东西没了气息,但仍有一股莫名压迫感,像是随时准备诈尸。
唐清砚则靠着一块倒塌的岩柱,嘴里含着块糖,左手拎着刚从地缝里扒出来的“镇渊令”残片,一脸“幸好我保住了门票”的表情。
“你刚才不是说,镇渊令是从瓜摊老板那抢来的?”赵怀真挑眉。
“嗯。”唐清砚吸了口糖,“我抢完后发现,那老板是地府派驻魔界的瓜果批发使——官方认证,有灵牌的。”
“所以你抢的是公务员?”
“我这是……临时征用嘛。”
云缨没理他们。
她抬头望向阵心。那位面具人,已然不知所踪。
只留下一地破碎的阵纹、以及一个熔炼未完的“黑曜权戒”。
“他是提前跑了。”赵怀真叹息,“利用我们破阵,反而抽身更快。”
“留下个假魔尊壳子,妄图栽赃给我们。”唐清砚靠着柱子歪歪头,“怎么,想让我们给他‘擦屁股’?”
“他也太看得起我们了。”云缨站起身,拍了拍衣袖,语气带着点疲倦后的玩笑,“我这人,最多只擦自己屁股。”
“别说这种话,会被魔界记录在册的。”赵怀真咳了一声。
空气短暂沉寂片刻。
魔界群修,此时才像集体从噩梦中醒来,纷纷起身观望,一时间有些茫然。没人知道该指责谁,也没人敢公开指认。毕竟刚才那阵仗,三人拼死拼活破阵救场,他们若真是罪魁,那魔界恐怕早凉了。
终于,一位年迈的魔长老站出,拄着一根树干般粗的骨杖,声音干瘪却坚实。
“云缨、赵怀真、唐清砚……你们三人,阻止了魔渊复苏,破了遗阵,还顺手砍了我们内部一堆‘不安定分子’……你们对魔界的贡献,巨大。”
云缨抿嘴:“谢谢夸奖,但我能感受到你这话后面还有个‘所以’。”
“所以……我们想推举你们其中一位,担任魔界尊位。”
“我猜到了。”唐清砚摊手。
赵怀真抿唇不语,只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贴近墙边,摆出“我只是个路人甲”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