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啃噬得支离破碎时,楚逸风的剑锋正映着秦灵儿腕间银铃的幽光。
他指尖摩挲着杏花笺残留的霜纹,那些本该轻盈的花瓣此刻在掌心泛着铁锈般的寒意。
"这些人连铁算门都敢动。"秦灵儿捻着符咒的手指微微发颤,窗外的百年杏树突然抖落几片焦黑叶子,"方才那更夫梆子声里混着碎玉山的狼嗥调子,你听出来没有?"
话音未落,七八盏红纱灯突然在庭院炸开。
飞溅的蜡油凝成血色杏花,沾到宾客衣襟便燃起青烟。
楚逸风广袖翻卷扫落毒火,剑柄暗纹与银铃幽光相撞的刹那,竟在虚空撕开道冰晶屏障。
"当心东南!"秦灵儿突然旋身甩出银铃,暗器破空声在铃音里碎成齑粉。
她足尖点着翻倒的案几跃上房梁,狼瞳在阴影里泛起霜白:"十二个弓弩手埋伏在飞檐斗拱间,用的...是碎玉山的连环七星弩。"
楚逸风剑锋划过青砖地,剑气激起的火星瞬间照亮整间宴厅。
果然见雕花窗棂外寒光点点,那些本该镇守北疆的军械竟在此处现世。
他反手将佩剑插进地缝,剑鸣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劳烦诸位暂避半刻。"
最后那个"刻"字还在梁间震颤,秦灵儿已经踩着剑风扑向东南角。
狼魂之力裹着霜气漫过指尖,所触之处弩机尽数冻结。
她凌空翻身时瞥见楚逸风的剑穗扫过烛台,九盏青铜灯竟摆出北斗七星的阵型。
"锁龙局?"她落地时银铃缠住最后两个弓弩手的脚踝,"这不是铁算门用来困住......"
惊呼被突如其来的婴啼声掐断。
那些被冻结的弩机突然渗出猩红汁液,遇风即化作血色薄雾。
秦灵儿腕间银铃疯狂震颤,符咒烫得她心口发疼——三年前灭门案那晚,她蜷缩在染血的襁褓里闻到的就是这种甜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