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周尘的靴底已经沾满戒律堂屋檐的晨露。
他伏在飞檐阴影里,袖中三张匿息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卷边——这足够撑到丑时换防时墙根松动的青砖处。
五步外的雕花窗棂渗着硫磺味,窗纸映出两个倒伏的人影。
周尘的指尖轻弹,檐角铜铃突然发出脆响。
守卫转身查看的瞬间,他像片被风掀起的瓦当,悄无声息地滑进飘着药味的里间。
密室里二十七盏长明灯将墙壁照得雪亮,周尘的剑鞘轻轻磕在第三块地砖上。
空荡的回声让他瞳孔微缩——这下面至少有三丈深的夹层。
当剑尖挑开暗格时,泛着血丝的羊皮卷正压在锁魂钉模具上,卷尾的掌门印鉴还沾着未干的朱砂。
“喀嗒。”
装裱用的紫檀木框突然下沉半寸,周尘后颈的汗毛猛然炸起。他旋身将羊皮卷塞进剑匣的瞬间,头顶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
十七支淬毒弩箭擦着发梢钉入墙面时,他袖中的铜钱已经摆出遁甲阵——震位缺口正对西侧承重柱。
书架轰然倒塌的烟尘中,周尘贴着地面滚进通风道。
追兵的脚步声在丈外突然停滞,他摸到袖袋里苏婉儿给的药瓶——缺口处的玉珠正隐隐发烫。
殷鸿的刀锋劈开第七道石门时,喉咙里泛着铁锈味。
三个时辰前卦象显示的“泽水困”果然应验,他踢开脚边昏迷的暗哨,腰间传讯玉牌突然裂开道细缝——这是周尘约定的紧急信号。
密室外的廊道已经血流成河。
当殷鸿踹开最后一道玄铁门时,正看见周尘的剑尖点在某个守卫喉头,身后三个化灵境修士的符咒已结成雷网。
他暴喝一声,刀柄重重砸在墙面兽首铜灯上,泼出的灯油遇火即燃,瞬间在雷网中撕开缺口。
“东南角排水渠!”周尘旋身掷出三枚铜钱,剑气扫落的砖石精准封住追兵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