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管理局后,整个大厅顿时沸腾起来。文员们丢下手中的文件,外勤队员们撞翻了咖啡杯,连向来严肃的档案室主任都红了眼眶。王泽被簇拥在人群中央,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无奈的笑容。
穆乘风靠在最外围的立柱旁,狙击枪随意地搭在肩上。他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正当他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时——
拐角处的阴影里,夜琉璃静静地伫立着。晨光透过她身后的彩绘玻璃,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梦幻的光晕。虽然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但穆乘风敏锐地注意到:她制服的第一个纽扣解开了,这是她心情愉悦时的小习惯。
“琉……璃……”穆乘风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他看见夜琉璃转过头来,眼眸里漾着温柔的波光。
夜琉璃轻轻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走廊里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几度。她向前迈了一步,制服下摆划过优雅的弧线。
“琉璃,我……”穆乘风下意识地想去摸口袋里的合照——那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慰藉。
但夜琉璃已经抬起手,食指轻轻抵在他的唇上。她的指尖温暖得令人心颤。
“欢迎回来。”她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嘉奖令都更让穆乘风心头发烫。
远处,庆祝的欢笑声和香槟开瓶的脆响仍在回荡,而在这个被晨光遗忘的安静拐角,穆乘风终于缓缓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夜琉璃的肩膀上。常年握枪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外套,指节发白,仿佛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透了她肩头的布料,那是五年积压的悔恨与思念。
夜琉璃的手轻柔地落在他的发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度,像安抚受伤的孤狼般缓缓梳理着他凌乱的发丝。走廊的阴影里,两颗同样伤痕累累的心跳逐渐同步。
“喂,他们是不是在——”走廊尽头,郑丹渊举着香槟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刹住脚步。他迅速后退一步,对着身后探头探脑的众人竖起食指:“嘘——”压低声音说道,“让我们的狙击手……再多休息一会儿。”
特蕾莎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后方,她默默点头,从餐台上取了块蛋糕安静地享用起来。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
另一边的主会场,初夏站在王泽的面前,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制服衣角。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副官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圈通红:“局长……你不在的时间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真的很想你……”
突然的拥抱让王泽微微一怔。初夏身上还带着硝烟和血气的味道,颤抖的手臂却小心翼翼避开了他所有的伤口。王泽抬起缠着绷带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知道。”他温和的声音在初夏发顶响起,“你和之夏把管理局照顾得很好。”余光瞥见她袖口露出的陈旧绷带——那分明是连续工作数日没来得及更换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被轻轻放在了王泽面前的茶几上。那熟悉的焦糖与雪松木混合的香气让王泽瞬间认出了咖啡豆的品种——产自南境高地的月光咖啡,用85度水温手冲,最后还要滴两滴威士忌,这是他喝了十几年的配方。
“王泽,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