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祝融影像看着下方的两个子孙,粗豪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情,抬手说道:“你们起来吧,吾不能在此停留太久,有话快说!”
流火和萤火相互对视,心意相通,齐声说道:“老祖,既然您老人家能够现身,又早已感受到九黎魔族之狼子野心,为何不就此出世,大发神威,一举荡平魔族,反而非要假手于我等后世子孙?以我等之实力,就算能够驱除魔族之患,亦必然使天下生灵涂炭,老祖慈悲,这样的结果岂是您老人家想看到的?”
祝融影像曼声太息,炯炯的目光离开二人,望向他们身后的太子:“噫!看来自从吾离开人界之后,神火一族人才调零,竟至于斯!太子殿下,既然你小小年纪便能有此造诣修为,又能在中原各族济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担当此迎取吾神鼎之重任,那想必你的智慧和见识远超常人,不知你对此事如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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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恭恭敬敬地俯身拱手,说道:“后辈小子年轻识浅,不敢当大帝谬赞。不过以小子看来,大帝不肯出手灭魔,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流火、萤火二人听太子言中之意,似乎有些轻视自己的先辈之能,不由得勃然大怒。那萤火性格稳重阴柔,倒还罢了,流火却是忍耐不住,回头对太子大声喝道:“大胆!老祖神威,岂是你一个后辈小子所能够妄自测度?!你这般说法,不光是对老祖不敬,更是对我神火族的极大蔑视!虽说你们颇有神通,我和萤火二人自知不敌,但你们不要忘了,这地心火窟乃是我神火族领地,就算老祖不忍伤你,但我族在地窟之外尚有数千族人战士,当心祸从口出!”
太子听了,并不答言,只是抬头望着石台上的祝融影像微笑不已。
祝融影像微微皱眉,举手轻轻一挥,轻斥一声:“退下!”一股柔和的大力传来,流火和萤火立脚不定,踉踉跄跄地直退出三丈开外。二人心中惶恐,复又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祝融目光注视着太子,微微一笑道:“后辈愚顽,灵识泯灭,不识天道,还请太子不要见笑。此处并无外人,太子有话,但讲无妨。”
太子向流火二人点点头,这才注目祝融说道:“赤帝陛下,小子虽然年轻,但当日在阈瑶国王宫入定之时,天人交会,也曾见过一些景象。故此以小子看来,陛下虽然能够在此地现身,也能够感受到千里之外的魔族气息,却绝非本尊出现,只是陛下当年留存在这神鼎之中的一丝神识而已,力量并不如何强大。故此大帝虽有灭魔之心,但要想达成心愿,还是要假手于流火和萤火两位大哥之手。况且天道无常,今日人界之难,操棋者必然早有安排,大帝虽有神通,但想必也还未能跳出棋盘,又岂能自作主张?
祝融对着太子注目良久,突然仰天大笑,许久才戛然而止,睿智的眼神变得澄净无波:“太子殿下虽堕入凡尘,却仍能保持神智澄明,实在难得!不错!吾此处之影像,只不过是吾在神界纷繁神念千丝万缕之中的一缕化身而已,虽能感受人界气息,亦能主持神鼎意念,但终究是力量太弱,要想全面发动神鼎之威,还需借助同源之外力。吾久居神界,自然知道这三界六道之中的所有纲常运转,无不在操棋者意念之中,吾亦不敢自负其能,妄言跳出棋局,逍遥自在。不过太子在三界之内轮回,历劫无数,虽有大智慧在,岂非也与吾一样,至今仍在棋盘之中颠沛流离,沉沦至今?想来千秋万载之后,这茫茫棋局,终难靠吾等无知无识之黑白落索之子化解,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