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感动,一丝悲凉,更有一丝深深的柔情。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是那样的妩媚、那样的高洁,就宛如一朵盛开在亘古无人的壁立危崖上的雪莲,摇曳生姿、高不可攀。他相信,以这个女子的这种姿容和气质,就算是放在整个三界六道之中,也必然是个中翘楚。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只因为和自己当初的那一段尚无任何名分的情缘而甘愿放逐于寂寥海岛,独对风月,这一住就是四十余年!
小主,
四十余年的时光,虽然相对于已经得道的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然而当她毅然去国离乡赶赴海外之时,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平凡的世俗女子,只不过拥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而已。这四十年时光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来说,其分量之重,照月东罡岂能不知?
二
这样的一份深情,这样的一份沉重,就算是强如照月东罡,也一样觉得肩头沉重,难以担负。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时至今日、此时此刻,照月东罡这才真正领略到了这样的一种意境。
他知道,此时此刻,对面的这个女子所给予他的,不是什么道心凡心的抉择,而是一场必须偿还的情债。如果非得把这一切归于修行,那么也只能说,这一场似乎已是势在必行的风花雪月,乃是一场不得不为的与过往剥离的阵痛,也许从此之后,他们所需要共同面对的,便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全新的情感。
照月东罡的双手不再犹疑也不再颤抖,那些纤长有力的手指带着一丝丝电流,在枫依优美的颈项之间滑过,所过之处,冰火交击,枫依鼻翼翕动,喉间不由自主地逸出一声声丝绸般光滑柔腻的呢喃。
一对火热的唇轻轻地却也是不容抗拒的印上了她如花朵一般娇艳的双唇,一双火热的大手也非常霸道地插入了她雪白的羽衣之中。一层细密的小颗粒在枫依裸露的肌肤表面倏然泛起,形成一层动人的桃红。
一股桂花的清香,不知道从哪里飘来,枫依只觉得身上微微一凉,恍惚中已经知道,自己那一身癸精旗所化的洁白羽衣,竟然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轻柔的风随之拂过自己身上所有隐秘的肌肤,她禁不住长吟一声,终于忍不住睁开了双眸。
眼前是一张在她的夜梦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的熟悉面庞,那种熟悉的体味在一刹那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那一身坚实如铁的肌肉,那一副宽阔厚实的胸膛,正是她孤处海岛的这四十年流光里,无一刻不在魂牵梦萦的宁静港湾。所有的梦想在这一刻都已经变成了现实,所有的哀怨,所有的忧伤,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满,都伴随着一个少女内心所坚持的一种矜持的崩溃而轰然倒塌,如腾空而起的烟云,随风消散。
此时此刻,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没有什么界主、门主,没有什么清静无为,没有什么断情绝欲,这里只有一对非常纯粹的一男一女,一对相互倾心,相互爱慕,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的痴情男女,一对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和汗水相互取悦、不在乎时光、不在乎规则的男女。
两个人,四只手,时而急促、时而轻柔地在对方的身体之上细致地探求,就仿佛对方的身体是一座宝藏,一座无穷无尽的宝藏,不管怎样去搜寻、去探索,总是会有众多的惊喜、无数的未知在等待着自己,等待着自己去挖掘。去占有。
欢快的长吟、沉重的喘息,这是天籁,是天赐的韵律,只是因为有了一个博大的梦想,所以这一切阴极阳生相互调和的极致快乐曾经在许多年的时光里离他们远去,他们忍受了常人所难以忍受的煎熬,经受了常人所不能经受的痛苦,却并不是说,这样的一种快乐的极致从此就会与他们无关,而是,为了永恒的拥有,不得不做出暂时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