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庚淡淡瞥一眼,只见她白皙的小腿上赫然出现一片巴掌大突兀的疤,看起来像是烫伤留下的,又因不断挠破后愈合,所以整块伤疤都是狰狞的。
他目光忽而变得幽深,双目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相思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自己全被这匹西域宝马给吸引。她扬起眉毛,满脸都是新奇和期待,“我能骑吗?”
“不能,”聂长庚斩钉截铁,“刚到棚里性子还没稳定下来。”
顾相思失望地“噢”一声,将尾音拉得极长。
“你到底所为何事?”
“苏怀。他目前只求自保,咱们是继续撬他还是另想法子?”顾相思道,手上习惯性地附在小腿上挠伤疤。
“这事急不得,漕船上那两个帮会的兄弟,让他们警惕心越来越强。只要那批盐还在,我们就还有时间和机会。”
顾相思声音沉下来,“说起那两个兄弟......有好好安葬吧?”
聂长庚“嗯”一声,拿起自己扔在长凳上的衣衫,从里边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顾相思。
“这是什么?”
“祛疤膏。”
顾相思手一顿,有些慌乱地扯好裙角将伤疤盖住,尴尬笑道:“你看见了......”
她觉着自己腿上这块疤丑得很,烂了又好,好了又烂。曾经苟南北带她去找多少郎中都无济于事,她就没再理会过。
“这药效很好。”聂长庚见顾相思没接,把药瓶放在自己身边的长凳上。
顾相思尴尬之色难掩,她其实不想叫人发现这块丑陋的疤。这是她六岁大年顾家遭遇的大火,被烧红的木头烫伤,从那时起就一直跟到现在。
“不用了吧,好多年了,治不好。”
这话传进聂长庚耳里,在他听来却变成了顾相思不相信这药膏的功效。聂家三代从军,刀剑伤难免少不了,所以这祖传药膏有祛疤的奇效。
他上前,挺着宽厚的胸膛凑近顾相思,“你看——”
“看、看什么?”
顾相思只觉自己头顶压下一片阴影,是聂长庚宽阔赤裸的胸膛贴近自己眼前,一颗汗液从沟壑中滑落而下冲刷着零碎而粘着的草屑,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味道。
聂长庚脸色冷峻,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周身围绕着一股不可违背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