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蠢人,就没想过女帝为何自他入宫后就从未接见,只让他来自己宫殿吗?
不就是看穿了他的小把戏,图他能逗一直在宫中烦闷的自己一乐罢了。
也有,试探驸马会不会因此求娶,急得不顾战场,回到皇宫违背皇命。
要是真回来了,女帝那里,可怎么交待?
时遐思皱眉,不由担忧。
雪貂应声撞开雕窗,月光下皇家暗卫玄甲浴血,为首者战盔插着白梅枝。
殿外一片血色混着雨水,殿内一站一坐相对而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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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劈开朱雀殿穹顶时,时遐思的赤玉戒滚烫如烙。
迷香作用下,无力跌坐的拓跋烈在计谋破败的气急之下,竟仍有几分气力,刀锋提起朝她颈间探来。
时遐思纷飞的思绪骤然收回,却见从殿外复返的雪貂,尾尖金铃缠着藏着未来得及给她的半截信笺,随着动作飘落——“白狐尾已补,猎弓赠貂儿”。
时遐思一愣。
殿外射来的玄铁箭破云而至,贯穿狄戎皇子的鎏金护心镜。
云芝宇踏着血雨掠入殿中,战甲残破处露出心口旧疤。
他扯下拓跋烈腰间玉佩,掷地裂出张硝制的人皮——北疆布防图赫然在目。
“殿下要的三千里,”他剑尖挑起拓跋烈身侧染血的婚书,“臣用三百颗狄戎头颅抵了。”
四目相对间,率先涌上时遐思心头的竟是: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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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归于平静时,二人相对而立,在朱雀殿寝殿殿内。
时遐思走到桌案边,取下了赤玉戒。
又拿出一封信,上面写着“和离书”。
云芝宇正要卸甲的手顿了顿,不置一词,只将白梅枝插进她未绾的发间:“北疆的梅,臣移来了。”
“殿下,是要食言了吗?”
雪貂窜上殿梁撞响金铃,十二声清音里,最后一声彻底化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