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淞白的夜视能力不太好,黑暗中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即便如此,当他推开宋南初宿舍的门时,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地上的塔尔。
宿舍里两人都睡得很死,根本没有发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按道理来说塔尔应该很有警惕心,但沈淞白提前想到了这点,在宿舍喷了安定药剂。
现在两人都陷入沉睡,很难被吵醒。
沈淞白看着塔尔,很不理解。
为什么有床不睡,要睡地上?
生病了怎么办?着凉了怎么办?传染了宋南初怎么办?
就算智商再低,也该为别人考虑吧。塔尔根本就不会设身处地为宋南初着想。
善良如沈淞白,就算再不喜欢塔尔的性格脾性,还是给他盖上了被子。
紧接着,沈淞白在宋南初床上摸索了阵,将他床沿边上的暖光灯给打开了。
*
宋南初睡得迷迷糊糊,唇上忽然触到一片冰凉。
微甜的液体滑入喉咙。
好熟悉的感觉……
一只温热的手托住他的后颈,轻轻抬起他的头,让液体顺利流入胃里。
几秒后,宋南初的意识逐渐回笼,但眼皮仍然沉得厉害,视线模糊成一片。
他刚艰难地撑开半边眼皮,又一个冰凉的瓶口抵了上来。
?
一次就算了,再来可就过分了啊。
真当他是猪,怎么折腾都不会醒啊?
宋南初猛地睁眼,正好看到了坐在床头的沈淞白。
对方垂着眼,面无表情地抬着他的下巴,正把一瓶不明液体往他嘴里灌。
看见是沈淞白,宋南初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懈了很多,唇瓣顺着他的动作张开,将这股液体一股脑喝了下去。
再怎么样沈淞白应该都不会害他,他很相信主角的人品。
宋南初就这样稀里糊涂咽了这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药剂。
他神色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就听见了沈淞白刻意夹着的声音:
“瑞恩,醒醒。”
“怎么了?”宋南初如他所愿,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再定睛一看—— 眼前的沈淞白已经变成了维西的样子。
宋南初懵了。
“怎么了吗?”沈淞白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没有生病呀。”
宋南初觉得自己大概真的病了,把沈淞白认成维西就算了,怎么声音听起来都这么像维西?
难不成刚刚是他做的梦?其实沈淞白根本就没到他宿舍来,来的一直都是维西。
“维西。”宋南初也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很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淞白眸色深了深,没有阻止宋南初的动作。
“来看看你。”
“这样啊。”宋南初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沈淞白的脸比他还要烫一点呢,“我没生病。”
经过刚刚那一番不经意的试探,宋南初已经猜出来了和他说话的究竟是谁。
如果是维西,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他应该会当场急眼,跳的比螳螂还高,然后说什么你为什么要碰我的脸、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冒犯、难道不知道我有洁癖吗……
至于他为什么会认错,可能是因为刚刚喝下去的那两瓶药剂。
“塔尔怎么睡在这里?”沈淞白继续夹着嗓子问,就连宋南初这个神经大条的直男都听出来了。
但是……宋南初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当讲。
别人夹都是越夹越好听,怎么到了沈淞白这里……就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他可能已经习惯睡在地上了。”宋南初猜测道:“毕竟在奴隶市场,他们都是没有床睡的,只能在地上打地铺。”
“原来如此。”沈淞白姑且接受这个理由,看来塔尔也不是无药可救。
“所以……”宋南初将即将脱口而出的沈淞白咽了下去,重新开口:“维西,你大半夜来我们宿舍做什么呢?”
沈淞白正色道:“瑞恩,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什么话?”
“其实……我非常讨厌你。”沈淞白一脸认真。
他已经完完全全的代入了维西的身份,说的话也都是维西的心里话。
“我之所以对你这么高冷,是因为我觉得你缠着我很烦,我实在是不想搭理你。”
“我对别人从来都不这样的,我只对你高冷,你难道还猜不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宋南初故作惊讶:“难道是因为我在你心里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