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总感觉自家主子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以至于他的后脑勺总是凉飕飕地冒着冷风。

“主子,”他挠了挠后脑勺,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您用这个眼神盯着属下,是属下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贺锦书脚步停顿,皮笑肉不笑,“你做得很好。”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非常好。”

脑海中的那一丝被忙碌冲淡的遗憾

在夜深人静时再度冒出,

贺锦书头枕着胳膊,忍不住想,他今日为何会突然冒出那一句话,

娶陆言卿这个念头,好像意外,又好像不意外。

母亲和萧夫人是手帕交,闲来无事便会凑在一起品茶看戏,因此他与陆言卿幼时常在一起玩闹,算得上青梅竹马。

陆言卿总喜欢粘着他,寸步不离,

两家大人曾戏言,给他和陆言卿定下娃娃亲,结为秦晋之好。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他应该已经娶陆言卿了吧?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再也熄灭不下,反复在他脑海中回荡,扰乱他的心神。

可现实没有那么多如果,贺家下狱,他成了阶下囚,成了人人看不起的太监,

陆言卿是贵女,是众星捧月的娇娇,

他如阴沟中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被讨好,被赐婚,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而自己渐渐变得面目全非,成为若有人唾弃的对象。

云泥之别。

“承认吧,”

贺锦书闭上眼苦笑,自言自语,“你对她的怨恨皆来源于嫉妒,来源于求之不得。”

他以怨恨为理由窥探陆言卿的一举一动,以报复为借口,将陆言卿重新禁锢在身边。

贪念一旦受到滋养会疯涨,

可笑的是他用了十几年才看清自己的心。

他想要陆言卿,

陆言卿本就该是他的,

他和陆言卿相识得比任何人都早,林胥,成王,皆是后来者。

他现在不过是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罢了.......

另一边,陆言卿同样心神不宁,

贺锦书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响,她一边揣测贺锦书用意,一边唾弃自己动心。

翌日,

陆言卿收到了寿亲王府的帖子,寿亲王妃欲请女眷们去避暑山庄游玩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