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咣当翻倒在地。
楚星焕耳根烧得厉害,正欲辩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程砚舟迅速拉过锦被将他罩住,自己挡在外侧。
来人是送早膳的丫鬟,见公子醒了,喜得连声念佛。
待丫鬟退下,楚星焕从被子里钻出来,发髻都散了。
程砚舟伸手替他拢头发,指尖有意无意擦过耳垂。
"昨夜的事......"
"公子病中幻觉罢了。"楚星焕截住话头,端起药碗,"该用药了。"
程砚舟就着他的手喝药,目光却一直锁在他脸上。
药汁见底,公子突然舔了舔他拇指上沾的药渍:"苦的。"
顿了顿,又补一句,"但比你嘴里的甜。"
楚星焕手一抖,药碗滚到锦被上。
程砚舟大笑,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
楚星焕忙去拍他后背,却被一把搂住腰。
公子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喷在颈窝:"我梦见你了。"
"梦见什么?"
"梦见你......"程砚舟的声音低下去,"在哭。"
楚星焕僵住了。
他急忙推开程砚舟,借口换被褥逃了出去。
廊下秋风瑟瑟。
楚星焕抱着脏被褥,额头抵着朱漆柱子平复呼吸。
程砚舟那句话像把钝刀,一点点割开他精心伪装的表皮。
他确实哭过。
在昨晚的夜里。
"星焕。"
程砚舟站在门槛处,晨光给他披了层金纱。
公子的声音还带着病后的哑:"过来。"
这声呼唤太熟悉,穿越无数个世界依然如初。
楚星焕抹了把脸,抱着干净被褥走回去。
程砚舟接过被褥扔到一旁,抬手擦去他眼角不存在的泪。
"我病好了,你倒要病了。"
楚星焕摇头,强打精神铺床。
程砚舟突然从背后环住他,将下巴搁在他发顶。
"庄先生说过,秋闱三年一次......"
他声音闷在发丝里,"但你,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