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轻响后,苏沐晴的声音传来:"毒素代谢完了吗?"
"快了。"齐岳压低声音,"他们在安排精神评估,准备把我定性为精神病。"
"预料之中。"苏沐晴似乎毫不惊讶,"听着,厕所窗外是后勤通道,现在右转直走有个紧急出口。我的车在B2停车场等你。"
"你怎么在医院?"
"陈小雨通知我救护车目的地后,我就赶来了。"苏沐晴停顿一下,"齐岳,无论看到什么,保持冷静。你的能力正在进化,但副作用会越来越严重。"
齐岳还想问更多,门外护士开始敲门:"齐先生,您还好吗?"
"马上好!"他冲水掩饰,然后推开窗户。正如苏沐晴所说,外面是条狭窄通道。齐岳忍着左腿疼痛翻出窗外,落地时差点摔倒。
后勤通道空无一人,尽头果然有个标着"紧急出口"的门。齐岳推开门,发现自己来到了楼梯间。楼下传来脚步声,他本能地躲到阴影处。
两个穿白大褂的男子快步上楼,手里拿着束缚带和注射器。
"张主任说在CT室,怎么没人?"
"肯定跑不远,分头找!"
齐岳屏住呼吸,等他们走远才继续下楼。头痛再次袭来,这次伴随着奇怪的耳鸣。他扶着墙前进,眼前时不时闪过彩色光斑。
B2停车场灯光昏暗,齐岳很快发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SUV——苏沐晴上次开过的车。他踉跄着走过去,车门自动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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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空无一人。驾驶座上放着一张字条:「启动车辆,导航已设定。保持通讯器开启。——S」
齐岳刚坐进驾驶座,停车场入口处就传来喊声:"他在那里!"
张维带着两名保安冲过来。齐岳迅速启动车辆,SUV发出低沉轰鸣。保安试图拦在前方,他毫不犹豫踩下油门。
车辆冲出停车场的瞬间,后视镜里张维的脸因愤怒而扭曲。齐岳知道,这场逃亡将彻底激化与郑明远的矛盾。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导航指向城郊一个废弃工厂。齐岳驶入主干道,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不仅是毒素后遗症,还有那些不断闪回的陌生记忆。
原主齐岳与灯塔计划的关系,苏沐晴母亲的身份,那个"平行世界穿越协议"...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他的穿越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实验。
而更可怕的是,随着能力进化,他正在逐渐失去对"自我"的掌控——那些原主的记忆,那些预见未来的碎片,那些偶尔闪现的陌生技能...齐岳越来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SUV驶过跨江大桥时,夕阳将江水染成血色。通讯器突然响起,苏沐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齐岳,听好。工厂地下三层有个安全屋,密码是你预见NT科技涨跌幅的总和。"
"你不一起来?"
"我有更重要的事。"苏沐晴语气凝重,"郑明远刚刚申请了对你的人身限制令,理由是'精神异常危害公共安全'。法官是他叔叔,半小时后就会签发。"
齐岳握紧方向盘。郑明远动作比他预想的还快。"那我该怎么办?"
"安全屋里有你需要的一切。72小时内不要露面,等我消息。"通讯突然中断,几秒后又恢复,"还有...无论看到什么,记住那不是真的。你的大脑正在重组,会混淆现实与预知。"
通话结束。齐岳望向远处逐渐显现的工厂轮廓,一种诡异的既视感涌上心头——他仿佛看到这座工厂在火焰中燃烧,而自己站在楼顶,手中拿着某个发光的物体...
头痛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齐岳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开车。能力在进化,代价也在增加。他隐约感觉到,这种"进化"如果继续下去,可能会彻底改变他——或者毁灭他。
工厂铁门近在眼前。齐岳停下车,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一条指向未知黑暗的道路。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讯器,迈步走向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
身后,城市华灯初上;面前,黑暗如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