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七为一

光芒如潮水般淹没了一切。七个齐岳的手同时触及光球,刹那间,世界分崩离析又重组。齐岳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七份,每一份都在不同的时间线上疾驰——

他看见自己成为金融大亨,操纵市场引发经济危机;

他作为黑客活动家,瘫痪全球网络系统;

他是特种部队上校,指挥一场导致百万人死亡的军事行动;

他化身连环杀手,享受猎杀的快感;

他成为疯狂科学家,进行禁忌的人体实验;

他作为神经外科医生,在病人大脑中植入控制芯片;

而原主...原主站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按下自毁按钮。

七种人生,七种可能性,每一种都导向灾难。

"这就是我们被标记为'污染源'的原因。"原主的声音在光芒中回荡,"不是因为我们中的某一个,而是因为七个世界线的齐岳最终都会导致毁灭。"

齐岳——现在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哪个齐岳——挣扎着理解:"所以必须消灭所有七个意识?"

"不!"金融家突然挣脱光球的吸引,"这是骗局!他们害怕的不是毁灭,而是我们联合后的力量!"

罪犯人格也狞笑着后退:"老子可没同意去死。"

光球开始不稳定地脉动,七个意识之间的连接变得脆弱。控制台上,倒计时显示还剩5分23秒——清理小组的炸弹即将引爆。

AI苏沐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拒绝融合将导致仪式失败。通道会失控,连锁反应将摧毁所有关联世界。"

"那就找出别的办法!"士兵人格怒吼,"军人可以牺牲,但必须有战略价值!"

马库斯少校躺在地上,电子眼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太晚了...你们都会死在这里...连同真相一起..."

齐岳的本体意识漂浮在光芒中,看着六个"自己"争执不休。金融家主张利用通道获取更多力量;罪犯想直接逃跑;士兵坚持寻找战术解决方案;科学家和医生则冷静分析着数据;只有原主沉默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某种期待。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吗?"齐岳问原主,"你知道不是所有'我'都愿意牺牲。"

原主点头:"但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选择。毕竟,你是我们中最完整的那个。"

完整?齐岳苦笑。他感觉自己正被七个方向拉扯,随时可能四分五裂。但原主的话触动了他——穿越以来,他确实一直在整合七个世界的特质:金融家的策略思维、黑客的技术、士兵的战术、罪犯的直觉、科学家的分析、医生的同理心,以及原主的...原主的什么?

记忆突然闪回——不是画面,而是一种感觉。原主在最后时刻的平静,那种明知必死却依然前行的决心。那不是鲁莽,而是经过精确计算后的选择。

"我明白了。"齐岳的本体意识突然坚定起来,"不需要消灭七个意识...只需要它们完全融合。"

"什么意思?"科学家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灯塔计划的错误在于试图创造'完美先知',却只想保留'有用'的部分。"齐岳环视六个自己,"但真正的力量来自接受全部——包括我们的黑暗面。"

金融家冷笑:"漂亮话。但你怎么保证融合后不是最坏的那个主导?"

"因为我会选择原主作为核心。"齐岳看向最初的自己,"他是唯一一个为了更大利益而自愿牺牲的。"

原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理解:"融合需要所有部分的同意。你能说服他们吗?"

倒计时显示4分18秒。AI苏沐晴警告:"炸弹当量足以摧毁整个地下设施。即使融合成功,物理身体也会被消灭。"

"那就先解决炸弹。"士兵立刻说。

"没时间了!"罪犯不耐烦地挥手,"要么一起死,要么现在就逃!"

齐岳深吸一口气——如果他现在还能呼吸的话。七个声音在脑海中争吵,但奇妙的是,他能听清每一个观点。这不是混乱,而是一支交响乐,只是缺少指挥。

"听我说,"他提高声音,"金融家是对的,盲目牺牲没有价值;罪犯是对的,生存本能不可耻;士兵是对的,我们需要战术;科学家和医生是对的,必须理解原理;而原主..."他顿了顿,"原主证明了我们有超越自我的能力。"

六个"齐岳"安静下来,惊讶地看着他。

"这才是真正的融合。"齐岳继续道,"不是消灭差异,而是整合优势。不是为了成为武器,而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

控制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落下灰尘。清理小组已经突破了最后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