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战时习惯救了我们所有人。
夜半,听见韩老久撕裂的喊声,全军戒备!
老狐狸睡着也睁着半只眼。
郭孝瞬间翻身坐起,一把拽着我逃出帐外,躲进防御死角。前后没半息时间。
箭雨倾泻而下。
板车和盾牌被疯狂的箭矢击中,震颤着几乎要散架。可对方毫不收手,箭雨持续倾泻,韩老久断喝,谁都不许动。
所有人趴着硬扛,防御轰然垮塌。
箭雨更加疯狂。
我被郭孝护在身下,他挂念着我没皮甲。所以尽管慌张,我却也算是安心。
不知多久过去,马蹄声隆隆震动,撕碎瞬间平静。
对方要冲阵了。
郭孝纹丝不动,我推了几把吃不上劲。最后拼力推开他时,才发现有支箭矢穿透板车缝隙,射进他胸口寒铁甲。
幸亏行军途中都是不卸甲的,即使此时凉州已基本平定,郭孝这个习惯救了他。他咬牙切齿,疼地硬是没吱声。
堂堂凉州统军主官,挨一箭就叫唤让底下的兵怎么看?
从马蹄声能听出,对方不下百人。
此刻,朔风营的老兵没人动弹,也没人说话。可就在对方才进入百步射距,王麻子已经弓如满月,射出第一只箭。随后,几乎所有人站起身,各自弯弓和平举强弩、数十箭簇瞬间射出。
这是朔风营的老战法,装死,然后偷袭!
如果敌方不动,朔风营的这些莽汉子能睡一整天。辛玥用这招在黑水河故道射死数百匈奴骑兵,自己却无一人受伤。可这次不同,戈壁滩四处漏风,朔风营的箭还没射出第二轮。对方冲阵队形瞬间就向两边散开,改冲阵为骑射,绕着朔风营这点人开始画圈。
这是典型的匈奴战法,三百年后羯人石勒曾经在宁平城一战中,以骑射击败十万晋军。尤其是在平原野战,彻底将军阵对战扫进垃圾堆。
庆幸的是,朔风营此时也没步卒,都是射手。
双方对射,可朔风营终究吃亏。人少,而且还没掩体。
很快,随着对方不断有人坠马,自己也被射倒一片。
对方压力一轻,瞬间开始催马向我们冲来。可此时,我身边能爬起来拼刀子的没几个了,全在地上哀嚎挣扎
我轻挥手,大袖中,赵五的刀发出嗡鸣。
“刀哥,血不若够,任随你取。”我轻声对赵五的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