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翀看着萧启弘紧绷的背影,显然是极力克制着什么,才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是啊,刚去了一个珍贵妃,皇后才得意不到几天,现在宫里又要多一个贵妃,能不气愤吗。
不过更令陆靳翀意外的,还是这个诰命夫人的旨意,庆朝有爵位身份的太多,庆康帝登基以后尽想着减负,文官武将再无封爵,官眷不封诰命。
这次也算破例了,不过看众大臣表情各异,陆靳翀倒是很快想通,皇上撤了一个赤南侯却封一个诰命夫人,算是给众多大臣一个信号。
唯有撤爵才能立新,那些没有爵位却有能力野心的大臣,特别是武将,心里顿时活跃起来,都对撤爵持赞同的态度。
那些公侯贵胄有实权者松了口气,空有爵位的草包才会感到危机,可惜这些人的反对,已经对朝廷构不成威胁了。
陆洪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躬身谢恩,“臣代拙荆谢圣上隆恩。”
陆靳翀也迅速出列,随父亲行礼。
有镇北将军在场,慧妃晋升与封诰命一事自然无人敢反驳,但珍贵妃降为珍嫔,晁丞相却不同意,极力暗示底下的人进言阻止。
“皇上,珍贵妃入宫已有二十多载,又生养两位皇子,降为嫔位是否惩罚太重了。”
“贵妃娘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皇上再三思。”
几个大臣经过刚才已经筋疲力竭,此时开口都声音嘶哑,战斗力也明显锐减。
庆康帝看准时机摆手,让他们省省嗓子,又一句“退朝”拍拍屁股走人了。
陆靳翀随父亲出宫,回府路上终于忍不住了,一脸探究的盯着老爹,“昨日进宫父亲跟皇上都说了什么?”
原本以为珍贵妃顶多去掉一个贵字,没想到最后连贵嫔都没保住,皇上还晋封了长姐跟娘。他确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庆康帝这次如此一反常态。
陆洪烽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三个字,“还兵符。”
当然他还顺道把皇帝这个女婿训斥一顿,只是事关皇上颜面,陆洪烽不打算告诉儿子。
“皇上收下了?”陆靳翀眉头轻挑有些意外,父亲这是拿手里的兵权去赌。
陆洪烽笑了笑,“收下了就是你爹告老还乡,哪有金銮殿上那把交椅。”
这次摆明是皇室理亏,若在此时收回陆家的兵权,满朝武将会如何作想,以后又有谁敢替萧家卖命,就连北关那边也得闹腾起来。
“何况兖州虎视眈眈。”陆洪烽提醒道。
听到兖州陆靳翀心下了然,昨日与单翼打听消息,他那边已有确切人证,毒花属实出自兖州交界,想必庆康帝也怀疑朝内有人与兖州勾结。
如今皇上不仅要稳住军心,还得防止镇北军被人趁虚而入,慧妃身为毒花的受害者,没有人比陆家更为可信。
兖州如今虽然传出屯兵的消息,真正露出野心却是在几年之后。这次提前发现毒花入侵,还流传到大庆京都,情况自然有所不同,说不定跟兖州开战的时间也会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