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捞泪汐儿,这当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体内魔祖神谕发出了指示。
想来,和神魔瞳脱不了干系。
对面那老巫婆却连番出手阻止,太气人了,难不成她也是魔祖的行道使?
但看着分明不像啊!
两次出手,老巫婆虽以灵阵之道搪塞。
可吞下“人丸”后,虽然徐小受的力量总是姗姗来迟,让人痛苦,对于基础认知,姜呐衣却拔高了不少。
“那就是天机术吧?”
南域近些年兴起了一个天机神教,这个在家族覆灭走投无路的时候,姜呐衣还真有去南域认真了解过。
天机神教,远古圣祖、魔祖时代,就被确证存在过了,还有各种历史遗物佐证。
教中只尊一位“道祖”,奇葩得很,分明不在十祖之列,像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但他们信仰的虔诚,也有理有据。
譬如,天机之道包含星辰之道,施术时的星光便是代表。
更有例子,术祖之道借鉴了道祖之道,同样术法出时,也有星光伴生。
只是术祖修得不完美,邪化后连这点代表“正”的能量都被祟阴抹除,彻底沦落为“邪”。
听上去,这像是个会洗人记忆的邪魔教派,至少“道祖”什么的,姜呐衣此前从没听说过。
他连番求证,发现不止天机神教中的天机术士这般认为,到了后面随便抓一个南域路人,他们给出的答案都是,有道祖啊,你傻了不成?
所以在南域的历史上,十祖原来一直都有十一个吗?
南域罪土,尽是歪理邪说,诚不我欺!
姜呐衣被这等诡异吓得不轻,后续很快离开南域,避免被影响,躲到时境裂缝中去。
而也正是因为有过这一番“实地求证”,姜呐衣知晓天机神教在当今炼灵时代,其实只是吹嘘得厉害。
教中目前是没有什么大人物的,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南宫有术也都只是吹出来的,没什么真事迹。
真正天机术强的,还是得看昔日道殿主。
哦,还有道部。
哦,应该还有个乾始道氏。
“这两位,道氏的人?”
怎么看怎么不像,姜呐衣思绪至此,却再次得到了魔祖神谕的指示。
他立马一动,不再执着泪汐儿,将人放给了那个老巫婆后,抽身掠向二人所在位置:
“两位!”
“衰败之力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二位卧龙凤雏,都是人中豪杰,修得一手天机术,可否助我一臂之力,缔造大阵,将衰败之力拦截在十字街角中?”
话至此,姜呐衣一愣。
魔祖神谕指示,怎会如此好心,难不成暗含玄机,只是自己没读出来?
“这自然……”
刘桂芬本心不坏,与战他不可能与,毕竟有生命危险。
但在外边缔造大阵,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刚想点头,却见巫四娘眉头一皱:
“不行。”
“为何不行?”姜呐衣望过去。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缔下大阵,衰败之力才能遏制,伤心之力才不会蔓延,泪姑娘也才能清醒过来,阁下作为泪姑娘的朋友,有这能力却不行动,莫不是惦记上了这对神魔瞳?”姜呐衣依照神谕指示,死死盯着老巫婆。
刘桂芬一愣,也看向了巫四娘手上的泪汐儿,刚想说话,巫四娘却扬声一喝:
“姜!呐!衣!”
这一声吼得居高临下,仿佛在喝一个目无尊卑的下人,像教训一条上桌吃饭的狗。
不止刘桂芬听愣了,心道你俩认识?
姜呐衣也听迷糊了,心说不是老巫婆你谁啊,敢这样和我魔祖行道使说话,信不信拔了你舌头?
“连番相阻,难道阁下乃是魔祖行道使,趁泪姑娘行动不便,要夺舍至生魔体?”姜呐衣遵照神谕指示的这话一出,感觉前言不搭后语,自己才是魔祖行道使吧?
哪曾想,老巫婆闻声眼皮一颤,像是有些害怕被这么大的罪名扣在身上,连忙放开了手上泪汐儿:
“胡言乱语!”
她反应也是极快,立刻倒打一耙:“姜氏黄鼠狼给泪家余孤拜年,才是没安好心吧?”言罢用余光瞥了眼刘桂芬,似乎是在提防此人。
姜呐衣无所谓的一耸肩。
昔日他就分不上泪家瞳,因为天赋不够。
今日他也不惦记神魔瞳,还是天赋不够。
身正不怕影子斜,在这一点上,因为资质太废,契合不了泪家瞳,姜呐衣反而无所畏惧:
“那就观我布阵,证明二位立场吧!”
“也不需要二位出手了,不捣乱即可,否则神亦打回来,看到我们隔岸观火,一人一棍,希望你们还有命狡辩。”
这倒是大实话!
神亦,也不像是会给人机会狡辩的性格!
不管如何,姜呐衣表现到这个地步,刘桂芬不能落下,他还是倾向于救泪姑娘的,于是点头同意:
“可。”
巫四娘虽不知道这姓姜的废物在发什么疯,神亦二字,确实吓人,不敢再阻止了:
“你想怎么做?”
姜呐衣歪嘴一笑,立于死浮屠之城中,回身望向十字街角:“看好了!”
他竟突然有如请神附体,气势莫名变得神秘强大,十指凭空点去,手中灵线飞舞,在虚空便轻易纺织起了道则来。
“这……”
巫四娘顿时目露震撼之色。
这一手可给她秀住了,废物姜呐衣,居然掌握了天机术,使得还如此高明?
“纺织天道?”
刘桂芬两颗眼珠子差点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