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来人

谢家旧部的信中道,郑恂与其母、祖母颇为亲近,待族中姐妹有礼有序,恐女一说,夸大其词。且同其往来,知其非傻。请建安伯夫人放心。

至此,建安伯夫人彻底放了心,甚至还难得好心情地破例赏了建安伯一顿酒。

建安伯自然不敢喝,这郑恂不傻固然好,但夫人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之前她明明对这桩婚事不满意,怎么突然好似很满意?

见建安伯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建安伯夫人主动为他解惑,道:“这郑恂如果当真恐女的话,那岂不是连他母亲、祖母和族中姐妹都恐?再者,他如果是傻子,郑家二老爷怎敢瞒你?且不说这郑二老爷素日品行不赖,就说郑家老太爷不让外传此事,若郑恂真是个傻的,郑家早该主动来退亲了。要知道,来日纳征,这郑恂必得上京,到时候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傻子了,那郑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建安伯心道你说的都对,但是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这么高兴,还说这门亲事结的好。明明一开始,你还骂我糊涂,说这门亲事不好来着。

建安伯夫人却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继续说道:“更何况,这郑恂不让丫鬟近前,那他必定身家清白。既然有这个‘病’在,来日里也定不会做出糊涂事。”

说到这里,语气一凉。

“定不会让丫鬟爬了床。”

建安伯喉头一梗,我错了,我就不该多问。夫人嘴巴太厉害,杀人诛心啊。

……

郑家派上门的,是一个中年仆妇。舒青霭过去的时候,那仆妇正在建安伯夫人面前说笑。不知那妇人说了什么,竟逗得建安伯夫人开怀大笑。

眼瞅着舒青霭来了,那妇人忙起身,满脸微笑地给她见了礼,口中道:“姑娘越发水灵了,瞧着个头,也比上次见时高了不少。”

舒青霭有些疑惑,我怎么不知道你见过我?

她正努力回忆着,就听建安伯夫人笑道:“她是郑家二夫人的陪房,叫旺嫂的,你三岁的时候见过她的。只是你太小,不记得罢了。”

三岁,那就是刚被送回姑苏老宅那一年。舒青霭想,那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有好多她记住了,有好多她却忘记了。

旺嫂心思活泛,闻听舒青霭不记得她了,倒也不变半点神色。边递了张单子给建安伯夫人,边道:“姑娘不记得了,也是正常的。你看,我这可不就胖了几十斤,不怪姑娘不认识,我们家哥儿从太原府游学回来,都没认出我来。还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还是我家夫人告诉他,他才知道原就是自家人。”

说到这,旺嫂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建安伯夫人和舒青霭也被她逗的咯咯直笑。

正笑着,又听她道:“我家哥儿虽记不得我了,但还是记挂着姑娘。常日里看到什么稀奇东西,差人快马加鞭送到京里还不够。这不,这次人还没到,倒先遣了我来给夫人姑娘问安,再一个也是给姑娘送礼。”

听到旺嫂这般说,舒青霭很想装作害羞的样子,红个脸什么的。只是她实在害羞不起来,就只拿帕子半遮了脸,心思却跑到了天边。

虽说并不害羞,但心里终究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