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微:你不是要回学校了吗?
薛菱挑了下眉,眼神锐利起来,问: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你怎么知道?
司微哂笑:前几天我爸找薛叔喝茶,薛叔就说起了你的事。她看薛菱脸色不太友善,连忙补充:我没什么恶意,就是关心一下你,现在还没放暑假,我还在想你怎么回来这么久都不用上课的。
薛菱哦了一声,我记得你和我差不多大,怎么,你也不用上学?
司微被戳中了心事似的,眼神错开,沉默了会,若无其事似的岔开话题,说:程河应该等久了,我先把草莓给他拿过去。
她说完,抬腿就上楼,和薛菱擦身而过的时候,薛菱忽然说:程河不吃草莓,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她这话在司微听来其实是很不客气的,给人的印象很差。很没礼貌。
司微斜眼盯着她看,心里被从四面八方渗出来的嫉妒侵占,她不明白,为什么程竟会和这种女生纠缠不清,为什么程竟会喜欢她,她是哪里好了,高傲无理,没家教。
在同年纪的里,这种女人也最能和男孩子玩了,司微认识一群这样的女生,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女生比起温柔懂事的女生更招异性喜欢。
司微声音变了调,说:薛菱,是程河跟你说的他不喜欢吃吗?
没等薛菱说话,司微继续说:如果程河不吃,我叫他留给程竟哥吃。
程竟是薛菱喜欢的男人,而司微偷偷摸摸喜欢他,薛菱又不是不知道,司微这样说,不就是变着法跟她对着干。
薛菱没再说话,司微爱送就送,她有的是办法不让程竟吃就是了。
何况,程竟不一定爱吃。
薛菱要走,司微不死心,又叫住她:薛菱。
她回头:还有事?
没什么。司微忍了又忍,就差一点便问出口她和程竟之间的关系。
薛菱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司微回到病房,看到床头柜上有洗好的苹果,而她买的水果篮被放在角落,无人问津。
程河,我给你买了草莓,我拿去洗洗,再等一下哦,马上就可以吃了。
反正薛菱不在,司微故意去洗草莓。
洗好草莓拿出来,程河却摇头,不太想吃的表情。
怎么了?司微温柔笑着:程河,你不吃草莓吗?我特地为你去买的。
特地二字咬字很重。
她也不管程河听不听得懂字面以下的意思。
程河没理她,自顾自发呆。
他每天都要做检查,吃很多药,又苦又涩,整个人消瘦不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次生病要在医院待这么久,哪里都不能去,心情本就受影响,还好有薛菱会来逗他开心。
可是其他人,他就不是那么喜欢了。
司微和程河接触少,不了解他的性格,潜意识里就把他当成一个傻子,脑子有病的可怜人而已。要不是因为程竟,她何必屈尊讨好一个傻子。
司微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快:程河,你这样不理我很没礼貌,程竟哥不是这样教你的哦。
程河终于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闪烁着,说:我不吃,我很饱。
你不喜欢吃吗?
程河摇头,怕说错话,又紧紧闭上嘴。
我是司微啊,你不认得我了吗?之前我还去过你家,在你们还没有搬家前,你不记得了吗?
程河是记得她的,但记忆不深,所以对她没什么感觉。
你是什么病?怎么要住院这么严重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司微正要深入问的时候,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有人在,下意识认为是病人家属。
程河很怕这个护士姐姐,之前负责他的护士姐姐上的夜班,而白班的护士姐姐很凶。
程河不配合吃药,就被她训斥了几句,他看到就不敢动。
司微看出程河怕她,开玩笑说:程河是害怕打针吗?
护士在边上说:不止,还怕吃药,上次我给他送药,他还闹着要跑。
司微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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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微在程河这碰了壁,走之前特地跟他打招呼。说下次再来看他,他没有反应,她也不逗留,进电梯的时候,听到电梯里有人在议论谁谁谁得了什么病,家里没钱治疗,前几天从几楼高的地方跳下去,死了,家里人伤心的不行。
没钱治疗所以就跳楼寻死,死了一了百了,不给家里人增添负担。
司微目光落在电梯的按钮上,意味深长。
司微从医院离开没有回家,她去了街边的书店,挑了几本故事集就回家。
回到家,碰巧程竟也在,爷爷正在跟他说着什么,没几分钟,程竟就离开了。
司微跑去问爷爷,说:程竟哥来找您是有什么事吗爷爷?
爷爷说:程竟做完手头的事就不继续帮我们家干活了。
可是新房子不是还没有做好吗?怎么就不做了?
不知道,他不想做我也不好强留,把剩下的钱结清楚就算了。
司微想到应该是他弟弟住院要钱,他这会应该很缺钱,才会着急结清尾数。
白天在医院,她跑去问了那个护士了,问到程河是什么病,癌症,中期,发现早,还可以通过做手术摘除治疗,可是手术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以程竟目前的经济实力是没办法支付这笔手术费的。
爷爷看着司微走神,说:你这一天的又跑去哪里了?不在家好好待着瞎跑什么?